是啊!账户已经空了。
余酒酒茫然的蹲在病房外,看着养母已经被转移进ICU,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钱来维持。
慌乱之余,她不断的痛骂自己,这些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一遇到事就被打回原形,又开始慌了神。
半个小时后,她站在湘潭别墅区外。
看着里面灯火通明,与自己狼狈沧桑形成鲜明对比。
拍了拍冻僵的脸,期待的目光看着院子里有人出来。
可是,这样寒冷的夜晚,历城宴怎么会没事出来呢!
下一秒,一道车灯的光束打在她身上。
绝望之际,一辆熟悉的车终于从山下出现。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张开双臂拦在车前,刺目的车灯让她睁不开眼。
“滴——”
喇叭声此起彼伏,可余酒酒却始终定定地站在那里,一步也不肯离开,那辆车子终究是在撞到她的时候停了下来。
伴随着司机的叫骂声,余酒酒才从僵硬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大半夜的,堵在门口,不想活了吗?”
顾不得对方的咒骂声,余酒酒忙眨了眨酸涩的双眼,踉跄着拍打车窗。
“我找历总,你跟他说一声,我是余酒酒,他会见我的……”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司机缓缓降下车窗,脸上的神色满是怒气。
“你找历总就去他家里啊,堵在我车前面找死,你不想活是你的事,我还有家庭要养,真是害人不浅。”
司机骂骂咧咧的上车,随后鸣笛离开。
余酒酒愕然在原地。
燃起的希望,再次在黑夜中破灭,此刻余酒酒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就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夜晚中,活活冻死时的三个愿望一样。
她这次是也是第一个愿望破灭了吗?
那么是不是还有两次呢!
搓了搓冻僵的双手,余酒酒拿出手机,给熟悉的小露发了个微信消息。
好在对方很快就将历城宴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明显,这次她又要再一次失望,电话一连几遍,都发出。
“嘟嘟-嘟嘟嘟-”的声音。
忙音,又是忙音。
余酒酒眼看着手机关机,历城宴却始终不接电话。
是不接陌生电话,还是不想搭理她?
天空已经下起微蒙蒙的小雨,这个角落无遮无挡,她却只能茫然的等着。
多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余酒酒自嘲的笑了笑,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她明明发过誓,这辈子不再淋雨的。
深夜配冷雨,再加上她此刻这悲寂的心情,还真是应景呢!
又过了不知多久,余酒酒意识涣散,感觉浑身都热的流汗,她心底清楚,要是自己在这么待下去,会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个结局。
她强忍着不适强迫自己醒过来,好在这次她有和卖火柴小女孩不同的命运。
历城宴迈着悉悉索索的步伐向她走过来,她眯着眼看去,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一件数不清有多少个零的西装外套抛来,罩在余酒酒头顶,他撑着伞,居高临下:
“司机说这里有人堵我,建议我回家注意安全,余法务觉得呢?”
“……”
余酒酒被他激起战意,扶着树干站起身,脊背挺的笔直。
“我觉得,历总应该是有人情味在的。”
她顿了顿。
“历总,您的合约还作数吗?我现在可以签,就是我有一个条件……给我一笔钱。”
很诡异的,她在历城宴眼中看出了兴味。
她伸出手,指尖被冻的发白,但稳稳落在半空,不见半分怯意,邀请历城宴。
“合约日期是三年,历总,合作愉快。”
历城宴没接那只手,但将余酒酒邀请上了车,山路盘旋一圈又一圈,停在历城宴的私人别院。
屋子里的空调,让冻僵的余酒酒一会儿就回复了体力,她又进去洗了个热水澡,身体回归本体的感觉真好。
“先去换衣服,你有一夜的时间看合约。”
他扯了扯领带,随手将为虞清酒挡过雨的西装丢掉,头也不回道。
“这对余法务应该不是难事。”
余酒酒看着手中厚厚一沓,随手翻看两页,无声讽笑。
倒是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条款桩桩件件,保证了她基于厉氏脸面的尊重,却一分实际好处都拿不到。
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便是每月五十万的零花,以及一张黑卡的使用权。
“自愿赠与,无需事后归还……”
她轻声念着补充条款,将合同甩在一边。
反正看不看都要签,历城宴那种滴水不漏的人,真想坑她,她大概也看不出痕迹。
“以后就是傍上大腿的女人了啊!”
回想此前许多年,对历城宴的认知转折有三次。
从全心崇拜到想要追逐,再到现在的疲惫,余酒酒觉得,历城宴大概也成了她回忆中的白米粒、蚊子血。
她躺在历城宴的客房,望着窗外的夜色毫无睡意,为曾经的少女心事再添一层土,深埋地下。
还是不能和白月光靠得太近,历城宴,我可能真的不喜欢你了。
……
她辗转久了便有些口渴,摸索着来到了一楼茶厅,却看到地下室房门半掩,被一阵风彻底吹开。
余酒酒皱眉看着,不愿意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误入。
此时地下室一声脆响,她眼睁睁看着一幅画被风吹落,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
画框明显陈旧,余酒酒拿在手中掂了掂,随手翻转打量。
却在看到画中人时,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