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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没了

第一章 没了

发表时间: 2023-01-11 17:57:08

燕国,候府老夫人的芷兰居外。

隆冬的风,带着刺骨的冰寒,沈绾却站得身上覆了一层薄雪。

她身边的丫鬟云裳忧心的说道:“夫人,老夫人让您每日天不亮就来请安,偏您来了又故意不见您。这种恶雪天,您身子又不好,要不还是回去吧?”

沈绾眼中滑过一丝苦涩,摇了摇头:“无妨,若我不来,母亲又要说我不孝,我不想让侯爷心烦……”

话音未落,喉间一股痒意,沈绾掩唇低声咳嗽不止,脸颊都咳至泛红。

这时,耳边传来靴子踩进雪地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听得出是来人是谁。

顾清辞,她的夫君,整个燕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宣平王,百姓心中的不败战神。

“见过侯爷。”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期盼,屈身行礼。

顾清辞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随即却径直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他衣袍的长袖拂过,带起一阵凉风,竟比这严冬的朔风更是让她心寒。

成亲三年,顾清辞不喜欢她,她心中是知道的。

半盏茶后,顾清辞从芷兰居出来。

沈绾想到发着烧还喊着爹爹的女儿,犹豫着出声喊住了顾清辞。

“侯爷,月儿近日病了,嘴里总念着爹爹。”沈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若侯爷有空,今晚能不能去看看她?”

闻言,顾清辞顿住了脚步,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沈绾,母亲说月儿最近装病逃避请安,你就是这样教月儿的?”

沈绾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疏离冷漠的目光,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月儿才两岁,怎么可能会装病?

沈绾茫然望着顾清辞渐远的背影,只觉眼眶一酸,痛的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这时,芷兰居的周嬷嬷推门出来,眼神轻蔑的看着她道:“夫人可以走了,老夫人今日不想见你。”

沈绾低垂着头忍住心头委屈,没说什么,她早已习惯了老夫人百般刁难。

沈绾只是不明白,她自认为事事周到,为什么老夫人会这么厌恶她?

她抬起被冻得僵硬的腿,一步一步往自己的院子挪去。

忽然,云裳惊叫了一声。

“夫人,您流血了!”

沈绾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头,只见雪地上点点猩红,竟有鲜血缓缓渗透了她的衣裙。

迟来的的痛楚从小腹蔓延,沈绾脸色一白,突然想到什么,身影不由的晃了晃。

她无措地抓住云裳的衣袖,语气慌乱:“云裳,快叫大夫!”

……

一片黑暗之中,沈绾隐隐听见有人在唤她娘亲。

她哭着想抓住那人的影子,可她只能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她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下子惊醒过来。

“夫人受凉太过,已经……没了”她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说话。

沈绾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顾清辞和老夫人。

她下意识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见过母亲,见过侯爷。”

“啪——”

下一秒,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

沈绾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彻底懵在了原地。

“你既然身娇体弱,留不住侯爷,那我也断然不能让顾家的香火断送在你手上!”老夫人怒视着她,一脸铁青。

真的没了?

心脏好像被人猛地锤了一拳,沈绾有些喘不过气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可老夫人接着就将目光转向顾清辞:“阿谦,母亲给你纳几房小妾进门,你可同意?”

如一道惊顾直劈,沈绾蓦然抬头看向顾清辞,眼中是不能言说的祈求。

可顾清辞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沈绾只听他道:“军中事务繁多,母亲安排便好。”

这一刻,沈绾只觉心痛如绞。

严冬再冷,也寒不过她心间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