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承诺她什么。
阮歆过于焦急,只想着叫他同意,一时间有些懵。
缓了下神,她向后靠了靠身子,懒懒地贴着车门:“你明明不爱我,难道离婚不是你最乐意见到的事情吗?”
男人闻言,嗤笑一声。
依旧是那种疏离冷漠的口吻,“阮歆,难道我这里是避难所?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的话,就像上天的惩罚,使阮歆感到呼吸困难。
她爬起来,顿了顿,去拉开车门。
“我自己走。”
墨靳言的残酷无情,再次让她明白:这场婚姻就是个牢笼。
她被圈养在里面,插翅难逃。
墨靳言给了她名份,给了她钱和名誉,却将她的翅膀全部折断了。
阮歆被抓去警局的事情,没闹出多大的动静。
起码现在墨家其他人不知道,而究竟墨靳言有没有封锁消息呢,便不得而知了。
但当晚阮歆搬出婚房的事情,却无胫而走,传进了墨家其他人的耳中。
酒吧打人的事情也彻底暴露了。
凌晨一点。
墨靳言跑到万海酒店来抓她,脸上的风霜没消。
海港城的四月,天寒地冻,寒风凌冽。
一路上她被他拽进了车。
阮歆感到难受,身上的那件织针衫,根本起不了一点防寒的效果,全身都被冻僵了。
“快点放开我。”
她用力挣扎。
墨靳言是男人,身强体壮的,站在她面前如同一堵墙,将她整个人给笼罩住。
他俯下身,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阮歆用手摁住车门,打死也不想上车:“我就想离婚。”
“你拿什么跟和我谈离婚?”
她彻底沉默了。
墨靳言仰头,沉声质问道:“你知道这些年,你妈她前前后后在我这明里暗里地拿了多少钱吗?”
心,忽的漏跳了拍。
阮歆听见他说的:“阮歆,真想和我算账的话,你这辈子应该都还不完。”
她盯着男人,他长相出挑,挺拔的鼻尖上冒着汗丝。
男人的英俊,是藏着危险的。
“那是多少钱呢?”阮歆感觉喉咙干涩。
“一千多万。”
这个数额真的太大了。
话音停止,阮歆一直绷着的弦,仿佛突然就崩了。
她沉声说:“我也就不过找你拿了五次钱,每次顶多一百来万,你现在张口就说一千多万,我凭什么信你?”
墨靳言依然面不改色。
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开口,带着些嘲讽:“你不会真觉得她不会私底下来找我要吗?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三天前我才给了她两百万。”
阮母的确是这样的人,她也确实会干出这种事。
阮歆努努嘴:“口说无凭,我要看账单。”
结婚三年,母女二人从他这拿的每一分,墨靳言这都会有记录,就是为了方便她翻账。
“我会叫助理把它整理好,然后拿给你。”
阮歆有些狼狈的同墨靳言回了墨家,负荆请罪。
墨家是海港是少有的望族,祖辈在官场和商场都很厉害。
在海港城的就不说后辈了,就连往上两辈,都会对墨家有几分忌惮。
而墨靳言又是墨氏的掌门人,是墨辉最为骄傲的接班人。
他气质佳,矜贵干练。
关乎大局的时候,很懂权衡轻重,也不计较自身这点小利益,接管墨氏还不到两年,便使墨家走向鼎盛辉煌,地位也是更上了一层楼。
全海港人都很佩服和敬仰他。
而她阮歆却很卑微,仰头都远远不及。
大树阴蔽下的墨宅,壮观奢华,灯火通明。
在这金碧辉煌,熠熠闪光下,阮歆只感到心寒如冰。
韩卿一向不待见她。
没其他原因,就是阮歆无论从哪里看,都不能和墨靳言相匹。
一走进门。
墨靳言她姐姐墨汐,把她当作眼中钉:“还真是家门不幸啊,居然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闻。”
韩卿则直接下旨:“靳言,把她带到祠堂去,让她好好跪着。”
阮歆这见事,墨家肯定会从重定夺的。
她忽然直起了腰板。
手从墨靳言的掌心挣脱出来,脸上是赴死般的坚毅:“妈,我想同靳言离婚。”
她没有看墨靳言,也不知现在他是什么表情。
“走。”
墨靳言猛地拉她,力气很大,丝毫不给反抗的机会。
阮歆不愿走,感觉手都要被他捏断了。
她红着眼:“这个墨太太的位置本就不是我的,三年了,只要我走你们就能让合适的人来坐这个位置,这不皆大欢喜吗?”
阮歆就这样站着,眼圈发红,就像疯子在说疯话一般。
“阮歆。”
墨靳言动怒了,眼底一片阴冷。
褐色的瞳孔特别让人害怕。
韩卿和墨汐都没有想到,她是过来说离婚的。
印象里的阮歆,性格内敛温柔,别说和墨靳言闹别扭了,就连说话大声点都畏头畏脑的。
而且墨汐的心里觉得,阮歆她肯定不会想离婚的。
“我跟墨靳言也已经三年了,现在我腻了。”
阮歆笑得讽刺,语文却斩钉截铁,众人听着都不舒服。
韩卿楞了下,招手道:“靳言,快把你的人带走。”
墨靳言没拉动,便直接上手拖。
阮歆被这样他拖进了墨家祠堂。
强压着内心的苦涩与委屈,还有从没有过的怒气,她冷笑道,“我妈用的钱我会还的,我现在只想和你离婚。”
“那就等你可以还请的时候再说。”
只要他愿意松口,便是对她天大的赏赐。
阮歆好像得到了豁免权,扑通一下直接跪在祠堂,直视着墨家的列祖列宗。
膝盖猛地砸地,她却没感到疼。
“墨先生,那边夫人她在找你。”
墨家管家进来来将墨靳言给叫走了。
韩卿沏好茶水,在楼上等着他的到来。
“听轻舟说,之前她和人在酒吧打架,就为了抢男人,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墨家出现这种事,那是会被钉上耻辱柱的,尤其她还是墨靳言妻子,那便是罪上加罪。
墨靳言抿了口茶,醇香入喉,然而嗓子却还是紧绷的不舒服。
韩卿问:“你们夫妻间的关系很不好?”
“没有的事。”
“那她……”韩卿停了一秒,扬声道:“干嘛还要去外面找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