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已有十八岁,脸上早褪去了稚气,出落的大大方方,然在病中,脸带潮红,又生气,腮帮子有些鼓了出来,言辞虽利害,却让人觉得好笑。俨然又是十多年前,娇纵霸道的益州孩童中的一霸。
崔元卿心中一动,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只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海棠。
海棠顿时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抱起桌上的那匹蜀绣走了出去。
崔元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她病成这样,牵挂的竟是这块料子?是要裁衣服?他现在并不缺换洗的新衣。
他不自然地转了目光,朝牡丹道:“将午饭端进来吃。”
牡丹连忙过去,端着一张小几,上头只摆着几碟清淡的佐菜和清粥。
程颂安看了,苦着脸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些。”
崔元卿冷冷道:“由不得你挑食,病着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
程颂安烦躁地抬眼瞪他:“你一直在这里做什么?”
崔元卿:“你以为我愿意么?若不是祖母硬逼着,我才懒得管你。”
程颂安冷哼了一声,怪不得他还喂她喝水,原来都是祖母逼的,恐怕心里已经骂了她千百遍了。
她嗓子不好受,被牡丹喂了些粥,肚子隐约有了些暖意,便不再吃了,又重新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