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即离婚’,哪怕沈初雪决定了要放手,但还是被这话刺的脸色发白。
不等她听见季京鹤的回答,‘吱呀’一声,门就被打开。
四目相对,男人伟岸笔挺站在门口,一身沉稳的绿色军装衬得他更加威严冷漠。
沈初雪还没张口,就见对方不耐烦吩咐:“醒了就去准备解暑汤,乡亲们抗洪艰难,药不可断。”
话落,季京鹤转身离开。
就好像他来这只是下达命令,而沈初雪有没有听到什么,情绪如何,都跟他无关。
倒是一旁看戏的姜岁宁,故意接话:“抱歉啊小沈姐,我昨晚有劝季哥早点回你这,可他不放心硬陪着我到早上。”
说着,她别了下耳边的青丝,一副两人昨晚干了什么的样子。
沈初雪抿了抿唇,压下心口闷堵跟上季京鹤。
对姜岁宁这种挑衅,她上辈子听了很多。
从前她会生气辩驳,可现在……
争论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惹来季京鹤更深的厌恶,纵然决定放他自由,可她还是希望,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一个小时后,大坝帐篷里。
沈初雪忍着暑气,费力的搅着锅里清热解暑的‘五皮汤’。
几步开外,几个村民不满议论——
“看看,沈初雪又拿三脚猫医术充贤惠,尽搅合那锅奇怪的东西,就没听说瓜皮能当药的!吃了一点用都没有!”
“新来的姜医生拿出的消炎止痛片,吃下去我立马不头昏了,人家这才叫治病救人!”
“听说姜医生和季团长还是青梅竹马,要不是沈初雪不要脸横插一脚,他们俩早就结婚生娃了!”
“十里八乡有几个像沈初雪这样不要脸的?就因为她爷爷救了季团长一命就赖上人家!”
“一个村姑给首长孙子提鞋都不配,这婚迟早得离!”
一字一句,刀刀戳心。
沈初雪咬着牙,依旧搅合着‘五皮汤’,当做没听见。
这时,正前方忽然传来义正言辞一句——
“小沈姐,你这锅里炖的是什么?要我说偏方这种东西说不准的,很可能耽误乡亲们的治疗,会害死人的。”
沈初雪一抬头,就见姜岁宁拿着几盒西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乡亲们,你们还是来我这拿药吧,放心,我这药是大学教授研制出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我就说沈初雪根本不会医术,熬的那苦东西不行!”
村民附和,纷纷涌向姜岁宁,纷乱间,不知谁一脚踢来——
“嘭!”
沈初雪辛苦熬的‘五皮汤’洒了一地,滚烫的汤水溅红了她的双手。
好心被践踏稀碎,沈初雪终于忍不住怒气,红着眼抬头,却见到季京鹤站在不远处。
视线相对,他眉目冷峻,没有丝毫为她解围的意思。
可他明知道,她得了爷爷的真传,医术不差。
心倏而刺疼。
既然知道季京鹤不喜欢她,她也是时候和他提分手,结束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或许离婚后,她受的指责还少点。
想着,沈初雪深呼吸一口,捂住双手走到男人面前:“我有事和你说,你能跟我回木屋一趟吗?”
季京鹤只扫了一眼她的手,冷淡说:“现在不是装可怜的时候,你的手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去抹点草药处理。”
说完,他扣着衣袖径直走向姜岁宁,帮着发药。
两相对比,人群嘲讽笑出声,沈初雪的尊严再一次被扯到地上。
她无法继续开口,忍着难堪回木屋,索性收拾东西,独自走回沈家村。
只是,她刚到门口,却看见大伯母抄着笤帚将她五岁的妹妹堵在墙角:“我打死你个丧门星!”
这一幕,刺痛沈初雪的眼。
“住手!”
扔下包袱,沈初雪疯了一样冲过去,妹妹上辈子就是被大伯母带去河边淹死的!
狠狠扯住对方头发,她把妹妹护在身后,含恨咬牙:“你敢欺负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同一时间,一道冷酷的寒光猛地刺中沈初雪的后背。
她回头,就撞中季京鹤凌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