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竟然让她联想到了厉北弦。
可是两人的气质实在不相同,很快张嫂就摇了摇头,将这荒谬的念头甩了出去。
回到厉家,安可准备回原本的房间,却突然被张嫂叫住了。
“安小姐,你的房间不在那了。”张嫂面容很和善,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些人那么刻薄,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是吗?”安可愣了一下,“那在哪?”
“厉先生交代过,现在你住在他房里。”
住在他房里?
本能的,安可就想拒绝。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依照厉北弦那个独裁的性格,决定了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不过,他那么厌恶自己,住在同一件房,不会被恶心到睡不着觉吗?
安可冷冷的想。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
男人的恶劣性一样的,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无非是因为床上那点事。
回想在医院的那几天,安可脸上浮现出几抹薄怒。
顺带着,语气也冷下来:“我知道了。”
张妈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其实她觉得,厉先生好像也没有表面上展现出那样,那么讨厌安小姐。
她在厉家十几年,几乎是看着厉北弦长大,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愿意让一个女人住进他的领地,更别说是房间这么私人的住所。
和花花公子厉以轩不一样,厉北弦坐到这个位置,想要贴上来当厉太太的女人不计其数,可这么多年他不近女色,根本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张嫂看人很准,知道安可和另外一位安小姐是姐妹,但那位安小姐她见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不喜欢。
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位,因此,也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厉先生对人现在这么坏,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
她叹了口气,收拾床铺的时候顺便说了一句:“安小姐,你不用担心,厉先生其实很少回来的。”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善意,安可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我知道了,谢谢张嫂。”
张嫂有心还想再劝两句,若看见安可脸色突然变了变,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有些生涩:“张嫂,能不能拜托你给我买一些避孕药?”
她这才想起来,和厉北弦的那几次,他都没有戴。
虽说现在吃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安可不想赌那个最坏的可能。
张嫂表情也有些为难:“安小姐,我现在让人送过来可以吗?”
“来不及了,”安可摇了摇头,“我现在出去买吧。”
好在她的手机厉北弦已经让人归还给她,刚开机,一大堆推送就疯狂弹跳出来。
安可暼了一眼通知栏,她消失的这几天,也没几个人找过她。
挑了几条消息回复,目光却突然怔住。
压在最下面的那条陌生号码,只有很简洁的几句话。
“可可,我马上要回国了。”
大概是打字的人不太习惯,有几个字还打错了。
但依旧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激动。
“虽然第一个看见的人不能是你,但我很希望,回国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你。”
“希望你能原谅当年我的不告而别,我有苦衷。”
安可唇角漫开一个苦涩的笑。
有苦衷,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复过她一条信息吗?
午夜梦回,安可也曾想过,他是不是真的有苦衷。
他真的还记得自己吗?
哪怕之后再没有联络过,甚至连一个原因都没有,安可也知道,自己早就在心里给他安了无数个可以辩解的理由。
就算是骗她……她也相信。
可是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
直到机缘巧合,她得知了对方的号码。
最开始,安可还怀抱希望,可是随着那些消息石沉大海,她渐渐也失望了。
即便如此,这么多年,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直留给了他。
张嫂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情绪,担忧着开口:“安小姐,你没事吧?”
安可回过神,把短信删除,若无其事地摇头:“没事。”
她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安可了。
现在的安可,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最好的结局,就是形同陌路。
远在大洋彼岸,身穿大衣的儒雅男人,握着手里的手机,唇畔微微翘起,失神的眸子暗淡地望向窗外,却无损他的俊颜。
推门进来的凯文玩世不恭地走进来,吹了个口哨,用蹩脚的中文问道:“还在等你那个小青梅的信息吗?”
“你连青梅这个词都会说了?”男人回过头,有些好笑。
“托你的福,”凯文耸了耸肩,“每天在我耳边念叨,想不知道都难。”
他看向男人手中一直没有亮起的屏幕,有些纳闷:“这么多年你终于舍得给她发消息了,她真的还会记得你吗?”
“会的,”男人语气很淡,但带着莫名的笃定,“因为我们之间,有过约定。”
“奇怪的约定,”凯文表示不理解,“她那个妹妹不是也追了过来,她也很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这个问题凯文问了很多遍,和往常一样,他依旧等不到那个回答。
凯文习以为常,准备去检查他的眼睛。
出于好友的善意,他提醒:“如果你决定回国,最好瞒着你的父亲,”他嘟囔,“封建的大家长,真是无可救药,我不想最后去东方国,是去给你们两个收尸。”
——
最终避孕药还是没有买上。
安可学了很多年跳舞,如果不是安家出了意外,应该早就在舞台上大放异彩了。
不过她一直没有放弃,因此如今在舞蹈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名舞者。
只不过她一直行踪不定,所以舞团很少能联系得上她,要不就是联系上了,总会因为各种理由而缺席。
不过这次不一样,欣赏她的那位老师姓王,在这方面颇有造诣,给她提供了许多帮助与灵感。王老年纪大了,很早就宣布退隐,因此安可也算他最后一名关门弟子。
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安可。
“你不是一直想去国际大舞台吗?”电话那头,王老的声音很激动,“安可,你是我带过的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那一个。我知道你对跳舞也有很大的热爱,所以这个机会你一定要争取,如果能选上,不仅能去巴黎歌剧院,还有可能当上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