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知韫喝了一口茶,手里绕着檀木手串,有点担忧的问道:“云禾可是进去了?”
静茹弯腰回答道:“是的,进去之后就直奔四楼了,但是并没有翻开任何一页就又走了。”沈知韫点点头:“这孩子心软,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静茹点点头,接着说道:“今日在府外冲撞夫人的是谭阳侯之子盛玄安。”沈知韫点点头:“这似乎是个庶子?”
静茹回答道:“回夫人,是妾室所出,不过谭阳侯很是宠爱那个妾室,所以这个庶子也是十分无法无天。”
沈知韫嗤笑一声:“宠爱妾室,还养出来这种无法无天的儿子。”
静茹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翁府每位男子都只有原配正妻,甚至于原配死后都未续弦。这倒也不是家规,只是百年来都如此,后人也逐渐形成了这个传统。
并且翁家人出嫁或者求偶可随心意,不必成为政治联姻。万事遵从本心为之,也算是翁家的祖训了。
沈知韫算了算日子,有点忧心的开口道:“算算日子,这皇后的生辰也快到了,云禾此次也要随我进宫。”
静茹的脸上也多了一份嫌恶与担忧:“当今各位皇子都各怀鬼胎,也不晓得其中有没有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的。”
沈知韫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起身说道:“晚膳时间到了,今日让云禾在自家院子里吃罢了,不必过来了。”
静茹称是,接着下去吩咐去了。
翁履书看着眼前算不上精美的菜肴,心里想的东西越来越多。干脆放下筷子吩咐道:“撤了罢。”掐春有些担忧,但还是照做了。
晚上翁寒时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才入府就直奔二房去了,并没有传翁履书过去。翁履书心想应该是有其他事情,所以早早的便睡下了。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夜间翁履书睡得十分不安稳,天色刚亮就醒来了。掐春在外间,听见声音进来,才看见翁履书已经醒了。
掐春有点奇怪的说道:“小姐,此时天色才刚刚亮,要不再眯一会。”翁履书摇摇头:“睡不着了。”
掐春无法,只好服侍翁履书起来了。
翁履书看见桌台上摆着一件没见过的衣服,疑惑的问道:“近日并没有说要新衣,怎么就送来了?”
掐春笑着说道:“这是二老爷差人送来的,说是为今日的皇后生辰礼上准备的衣服。”翁履书叹了一口气:“日子过得如此快。”
掐春把衣服端过来,打趣道:“小姐都还没有及笄,不可以老是叹气。”翁履书只能苦笑。手放在衣裙上,是上好的蜀锦。
淡青色的衣裙,上面用银线绣着云鹤闲云,裙子并没有用轻纱笼罩记录反而显得端庄大气。翁履书嘴角显现出淡淡的笑意。
开口夸赞道:“二叔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这件衣裙十分得我心意。”掐春也喜气洋洋的说道:“我就知道小姐会喜欢,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
翁履书也开心的回到道:“掐春就是知道我的心意。”
掐春伺候翁履书把衣裙穿上,要上妆的时候,翁履书淡淡的说道:“随便捣拾一下就好,今天有的是美丽的花。”
掐春点点头,给翁履书画了一个远山眉,上了一点口脂。掐春看着铜镜里的翁履书,赞叹道:“小姐即使只是随便打扮一下,已经是天人之姿了。”
翁履书摇摇头,没有把掐春的话放在心上。
在翁履书看来,外貌是最没用的东西了。翁家女,需要的是才华,是能力,是眼光。
翁履书稍微妆扮了一下就过去沈知韫的院子了,静茹正好也出来准备请翁履书,正巧遇见了。
静茹看着稳步而来的翁履书,眼里的惊艳掩饰不住。静茹弯腰退到一边:“小姐,老奴刚巧要去叫你。”
翁履书笑着扶起静茹:“姑姑不必如此,正好我过来了,不必再跑一趟了。”静茹点点头,往前领着翁履书进院子。
沈知蕴钗着金色的雀鸟金簪,葫芦状的耳坠,配上紫色的梅花暗纱袍,说不出的韵味与端庄。
翁履书快步走过去拉着自家母亲的手臂,撒娇道:“母亲今日甚是好看,云禾看了都觉得惊为天人,要是父亲看见肯定看直了眼。”
沈知韫握住翁履书的手,温柔的说道:“我家的云禾也成为一个小大人了,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不知道哪家公子才有这个福气。”
翁履书撇撇嘴,不在意的说道:“我管他有没有福气,反正都是要入赘到我翁家,不论如何,须得我喜欢才是。”
沈知韫朝着静茹点点头,看着翁履书的脸,虽然言行有点莽撞,但是确实在礼。
静茹从梳妆台中拿出一个用青白玉和红宝石做成一个青鸟形状的簪子呈给翁履书,翁履书接过来,成色和做工都是极好的,十分大气。
翁履书疑惑的问道:“母亲,这是给我的吗?”沈知韫点点头:“此簪名为‘青雀记’,今日就带上罢。”
翁履书虽然有点疑惑,但是沈知韫已经把簪子插在她的发髻边,摇曳生辉,给翁履书整个人提了几分气质。
翁履书还在镜子里欣赏着,沈知韫开口道:“还要进宫赶午饭,皇后单独召见,不可怠慢。”翁履书站起来点点头:“母亲说的有理,我们这就出发吧。”
沈知韫点点头走在前面,翁履书跟在后面,接着是静茹和掐春。
今日的马车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显眼,只是前头挂上了翁府的牌子。一阵风过来,檐铃叮当。翁履书的裙摆随风摇动,在掐春的搀扶下进入马车。
一路上畅通无阻,今日皇后还让轿撵过来宫门口接翁家母女。翁履书有点奇怪的问道:“母亲,父亲和祖父呢?”
沈知韫低声回答道:“你父亲和祖父应当在前面罢了。”翁履书点点头,男女眷分开去,直到晚上入席时才分席位。
一个宫女行礼说道:“翁夫人,翁小姐,皇后命奴婢来迎接二位。”沈知韫点点头,温柔的说道:“不必见外,麻烦你了。”宫女点点头,扶着二人上了轿撵。
沈知韫自幼在宫中长大,皇家就是她的母家,这份荣耀,可不是谁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