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志看到密密麻麻的离婚协议书,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啥时候学得这么会写字了?
再一看那些鸡毛蒜皮的财产分配,不屑之情油然而生,村妇就是村妇,这点儿破烂看得比天还大。
当下也没有什么耐心再细看,随手划拉上自己的名字,在沈艾秋的眼皮子底下按上了手印。
沈艾秋心中欢喜,麻利地把三张协议书都收了起来:“待会办完手续再还给你。”
当下也不顾周宏志浑身疼痛,硬是喊了两个人进来,把他给搀了出去。
“嫂子,这是上哪儿去啊?你看我志哥疼成这样,要不缓缓等好些再去?”赵永强问。
“不行,你志哥等不了了,他巴不得尽快把这离婚手续给办了,好早日娶新娘子入门呢!”沈艾秋说。
“啊?”赵永强傻眼,看着周宏志,“这好好的,怎么就……”
这儿最高兴的当然就是于贺珍了:“哎呀,说那么多干什么啊,让你去就去呗!”
她终于可以上位当真正的老板娘了,还以为这女人闹来闹去的能闹出什么花儿来呢,还去抓奸?活该她被人休弃!
就这么,一行人各怀鬼胎地,去了一趟民政局,把这婚给离了。
拿到盖着民政局印章的绿本本,沈艾秋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三份双方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一份留在民政局存档,另一份沈艾秋亲手郑重地交到了周宏志的手上:“拿好了啊,记得三天之内凑齐钱给我,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账本,另外安安的抚养费,我也就不问你要了。”
周宏志一愣:“啥,啥抚养费?”
沈艾秋甩了甩手里的协议:“这上边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安安的抚养权归我,本来按道理呢,你是要给抚养费的,不过我大方,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
“拜拜,我得回去陪安安了。”沈艾秋潇洒地扭头就走。
周宏志气急攻心,大概也牵动到了之前被打伤的内脏,竟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于贺珍连忙拍着他的胸口安抚:“急什么呀,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罢了,我还年轻,以后要多少生不了啊!”
周宏志大吼:“你懂什么,那是我儿子!”
“那这协议写得明明白白,也是你自己眼瞎签字的啊!”于贺珍自诩这个老板娘的位置已经是三只手指头捏田螺,稳拿了,对周宏志的态度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孩子那女人带走了更好,她可一点儿都不想给别人当后妈。
沈艾秋完成一件大事,心情特别好。
这一早上办完那么多事儿,结果到现在才不到十一点,早上她已经提前买好了菜,现在回去做饭完全来得及。
饭快做好的时候,谢今朝下班回家,叶秀丽夫妇也带着安安回来了。
“事儿办得怎么样?”谢今朝问她。
沈艾秋心情好,笑得也特别灿烂:“都办妥了,三天后等他把赡养费凑齐了给我,我跟那个**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谢今朝被她这个笑容晃花了眼,第一次发现自家这小保姆原来长得还挺好看的,他也替她高兴起来:“那就好,他要再敢来骚扰你,你只管告诉我。”
“妈妈!”外面传来安安清脆的喊声。
沈艾秋连忙迎了出去:“叶阿姨,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人请保姆是帮忙干活的,结果现在还要帮她带孩子,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叶秀丽笑着说:“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小沈啊,安安这孩子在文学方面可是有点儿天赋在身上的,值得好好培养培养。”
“咦?”沈艾秋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安安,给妈妈说说,今天在奶奶办公室做什么了?”
“漂亮姐姐教安安读诗了。”
他说的漂亮姐姐,是叶秀丽的一个学生,今天刚好去她办公室帮忙整理点儿资料,看见安安这么可爱,忍不住逗他玩了一会儿。
那姑娘最近研究的一个课题正好是儿童诗,正好有点想法,便跟叶秀丽讨论了一阵,一转头,看见安安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听着,忍不住好笑,问他:“你听得懂吗?”
没想到小家伙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好听。”
那姑娘便找了一首简单的儿童诗来教他念,其实也没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能理解什么,只是觉得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童稚可爱的儿童诗,特别有趣罢了。
没想到安安的记性特别好,只教了一次,就背下来了,自己重新念了一遍,竟然一字不差。
两人正惊奇着呢,安安忽然指着窗台上挂着的一件衣服字正腔圆地说:“风儿穿上了衣服在跳舞。”
那衣服是叶秀丽倒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挂在那儿晾干的。
这个时候风挺大的,灌进衣服里,把衣服跟袖子都撑得鼓鼓的,随风舞动着,可不就是在跳舞嘛!
叶秀丽问女学生:“你什么时候教他这句诗的,用得真恰当。”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本来即时记忆就是比较好的,他能记下来也不算太神奇,但真能懂得里面的意思,并且用在合适的地方上,那就不容易了。
结果女学生一脸懵:“没有啊,我没有教过他这个。”同时翻了翻手里的诗集,“这里面也没有这句话。”
这下叶秀丽也震惊了,小心地问安安:“刚刚那句话是谁教安安的啊?”
安安天真地回答:“是安安自己想出来的呀!”
天哪,这不是小天才吗?
听完这事的沈艾秋也是一脸愕然,上辈子的安安跟小混混学坏了,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这辈子沈艾秋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能在学问上有什么成就,只要能顺顺当当地成长为一个健康、善良的普通人,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突然间听说他有什么文学天赋,还让她好好教,她就惶恐起来了:“这我,我也教不了啊!”
她自己还小学文化水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