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褚染云明白自己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

白光一闪，褚染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褚染云想睁开眼睛，尝试了无数次都失败了。

她感觉到身体被放置在一间没有人居住的后殿里，旁边还放着一些米粥，似乎把她放进来的人还不知道她刚刚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静下心来，五感慢慢恢复。

回想刚刚天道的话，细算她下凡已经整整十五年了。

青丘天阙门十五年一开，她须得早日出发。

想到这里，褚染云咬牙试着站起身。

但失去骨头的右臂血肉外翻，疼得她脸色煞白。

忽然，褚染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停住。

她只好放弃，重新躺回地上。

“看好了她，别让她死了。”门外应霁焜的声音顿了一下，“如果不吃药就给我灌！”

褚染云满心嘲讽的想。

若他真知道自己即将身死魂消，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小太监哆嗦着磕头告退。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应霁焜缓步走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他犹疑的蹲下探手试褚染云鼻息。

褚染云豁然睁开双眼。

“装什么死。”应霁焜猛地站起来。

褚染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率先转移了视线。

他说：“这次，我要你的神力。”

想起昨日剥骨之痛，褚染云死死咬住牙关：“我没有。”

闻言，应霁焜不怒反笑，“你会给的。”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些贱民吗？来。”

应霁焜一把扯起她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将其拖上马车，绑在城墙上。

见有热闹看，城外熙熙攘攘的难民们纷纷站住脚，围了过来。

失血过多，又在太阳下暴晒，褚染云几乎要晕过去了。

她抬眼看着台下骨瘦伶仃的百姓们，于心不忍。

这时，应霁焜骑在马上，抬手扬鞭指着褚染云，朗声道：

“如今天下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司天监夜观天象，有妖女降于我朝。”

“此女，就是妖女！”

听到妖女二字，难民们“轰”的炸开了锅。

褚染云猛地看向他，不可置信。

她是妖女还是神女，应霁焜明明一清二楚。

愕然之后，众人又开始骚动。

应霁焜又道：“只要得到妖女之血，便可医治百病，现在朕允许你们获得如此荣恩！”

哗啦啦一阵响。

所有人虔诚地匍匐了下来：“谢陛下恩典！”

褚染云被束缚在城墙上无法动弹，全身血液仿佛冷凝了下来。

“自古以来，大旱之后必有大疫。城北门外的难民区已经开始发现瘟疫了。”应霁焜微微一笑。

听到瘟疫，刚刚经历了战火和大旱，好不容易逃到京畿的难民弥漫开绝望。

褚染云惊恐的看向应霁焜，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我已经试过了，妖女的血，可治疫病。”

褚染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寒，他应霁焜，竟妄想用她的血来稳定民心！

应霁焜俯下身掐过褚染云的脸，幽幽道:“你不是喜欢拯救天下苍生吗？”

“那今天就好好感受一下苍生对你的感谢！”

话落，寒光一闪。

褚染云只觉手腕一疼，鲜血霎时飞溅而出——

城墙下的百姓们高高举起双手，他们眼中全是贪婪。

麻木的疼从手腕的伤口传至全身，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期许。

她的眼里全是鲜红……全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