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小被带走后，阮父阮母急得直跺脚。

岑亦瀚看着他们二人，只觉有些鄙夷：“大女儿被小女儿害死，停在停尸间，你们现在却在担心小女儿？”

阮父阮母这才反应过来，求岑亦瀚放过阮小小。

岑亦瀚头也没回，驾车离去。

他没去医院，而是去了画室。

他坐在画室里，一笔一笔勾勒着阮云汐死去的模样。

每每勾勒一笔，他的心就犹如被千刀万剐。

这样怕火的一个女孩如今却要被推进那个冰冷的仪器中，烧为灰烬。

滚烫的泪珠慢慢浸湿了画纸，直至纸上的笔迹慢慢交融。

第二天，岑亦瀚约了张张将阮云汐送去火化。

火葬场外，张张捧着那一坛骨灰泣不成声。

“岑亦瀚，我错在轻信了你。云汐说她经常做梦，梦里她生生世世都是被你所杀。可你们两都清楚，这不是梦。所以你选择一次次地伤害她，为的就是逼她杀了你。”

“而她呢，给你下情人蛊就是害怕有一天你会杀了她。她傻傻地认为，只要你足够爱她就不会杀了她。可她明知道情人蛊无解，解开的办法就是施蛊者活不过三个月。只因为你一句话，她就愿意献上自己的性命，你说她蠢不蠢？”

“后来你找到我说能解开双生蛊，只需要将蛊虫转移到你身上，她就能安然无恙。我愿意配合你，能救她的方法我都愿意试一试。可到头来你却还了我一具尸体。”

张张一字一句，无一不刺痛着这个男人的心。

他费尽心机想让阮云汐恨自己，以至于到最后他替她死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过。

没想到她宁愿死也要解开情人蛊，予他自由。

他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张张的眼早已红了一圈又一圈，她扶住墙才勉强让自己站起来：“你以为你做这一切有多么伟大？你别忘了诅咒是你下的！”

是啊，诅咒是他下的，是他让阮云汐承受了生生世世的痛苦。

他没有资格送她最后一程。

张张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你滚吧，云汐不想看见你。”

岑亦瀚拖着重重的身体走了出去，伤害云汐的人，他要他们千百倍奉还。

包括他自己。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与阮家的合作，阮家数万台机器囤积在手上无法出手。

很快就不堪重负申请了破产，阮家还背上了千万违约金。

最终阮父跳楼自杀，而阮母也落下了精神疾病。

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让阮小小伏法，他向法院提交了一系列证据。

最终阮小小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他做的第三件事是让沈知言写澄清稿，沈知言承认自己受阮小小的蛊惑，才捏造事实。

而最后一个人，是他自己。

他忽然想起死刑前他曾去监狱问过阮小小为何一定要置阮云汐于死地。

阮小小是这么回答的：“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啊，岑亦瀚。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现在问我为什么？我只要拿到她的血我就可以施行换血术，这样我就能拿到蛊脉。我就能给你下情人蛊，从此，你心中就只有我一人。”

原来这一世竟也是他害死了她……

思绪被拉回了千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