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迟冷感的视线扫过她全身,最后停在她半透明的衬衫领口上,忽然道:“我们要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去。”
“好的,我换件衣服。”她现在的样子,不太能见人。
岑聿迟哂笑:“不用,你就这样去。”
阮雪梨一愣,就这样?
岑聿迟走到她面前,声线低沉,透着恶意:“经历过一次,你就会知道,处理不好事情,有多丢人。”
“……”阮雪梨明白了,他这是故意羞辱她。
阮雪梨穿的是雪纺衬衫,料子比较薄,她特意在里面穿了一件小吊带,可被水湿透之后,衬衫近乎透明,吊带也是若隐若现。
虽然还没到走光的程度,但已经很吸引别人的目光。
阮雪梨抬起眼看他:“闻总确定要这样?”
岑聿迟眸色冷涔涔:“你说呢。”
阮雪梨平稳地呼吸着,杠上了:“好的。”
于是,从电梯下楼,到走出公司,短短一百米路,阮雪梨收获了无数的回头率。
阮雪梨长相美艳,气质却有些清冷,现在头发微乱,妆容瑕疵,衣服半湿,活像被人怎么了。
而这种凌乱的美,很能让人联想到不干不净的东西,从而生出不干不净的幻想。
那些人,尤其男人,看阮雪梨的目光,都像是想当场“弄”死她。
岑聿迟蓦地停下脚步,霜寒着一张脸,扯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脱了,丢到她身上:“自己去买件衣服换上。”
阮雪梨没接,外套掉到地上。
岑聿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又难看了一个度:“你在跟我闹脾气?”
岫钰忍不住捏了捏鼻梁,我的天……
阮雪梨平静:“我在休息室里放了更换的衣服,如果不是闻总,我不用再花一件衬衫的钱。”
“你连衬衫的钱都没有?”岑聿迟从皮夹里取出一张卡,同样丢到她身上,也同样掉在地上。
他们似乎就这么僵持上了。
最后还是岫钰先看不下去,捡起地上的外套,拍掉灰尘,卡放口袋,衣服披到阮雪梨身上:“咳,对面就是商场,应该有卖女装,楼秘书去挑一件换了,天气也冷了,主要是别着凉。”
“卡随便刷,买多少都可以……我们先去‘松鹤居’,你买好衣服,直接过来,我们等你开席。”
岑聿迟目光冰冷地凝了阮雪梨一眼,转身就走。
岫钰摇了摇头,跟上。
阮雪梨一秒都没忍,扯下肩上的外套,抓在手里,攥得很紧,差点忍不住将它扔进垃圾桶。
这个男人!
克制住了整整三分钟,才堪堪按下火气,阮雪梨转身,走向对面商场。
这边,岫钰忍不住道:“你说你,无缘无故,折腾她干什么?”
那是他的女人,被别人惦记上,他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岑聿迟就是觉得,她哪哪都不顺他的眼。
岫钰过来人的口吻:“有你后悔的时候。”
阮雪梨走进商场,没挑牌子,随便一家店,对导购报了尺码:“帮我拿件衬衫,谢谢。”
导购拿了几件款式不同的衬衫供她挑选,她扫了一眼,要了其中一件,进更衣室,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衬衫,心口却还是像被什么黏住了一样,极其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继续在岑聿迟身边待下去,早晚会有一天突然失控,拿把刀跟他同归于尽。
阮雪梨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将湿衬衫交给导购打包,然后刷卡,签了200%的服务费给导购。
导购大喜过望,殷勤地送她出门:“欢迎您下次光临!”
出了商场,阮雪梨打电话给岑聿迟:“闻总,我今天走了太多路,腿疼,我先回家了。”
岑聿迟:“把外套拿回来还我,我口袋里有货单,丢了或泄露,你负全责。”
意思就是不让她走,还斩断了她叫个跑腿,给他送回去的途径。
阮雪梨默念了五十句“忍”,去了餐厅。
到了才发现,他们那一桌,多了一个女孩。
是,沈妙妙。
沈妙妙看到她,眉飞色舞地喊:“雪梨姐姐,我被录用了!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都没办法到聿迟哥哥身边工作!”
阮雪梨下午忙别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告诉沈妙妙她被录用了。
也就是说,是岑聿迟,亲口告诉她,她被录用了。
他这么满意沈妙妙?
岑聿迟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下衬衫,领带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领口也解开一颗纽扣,样子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性,察觉到她在看他,他抬起眼。
他眸色很深,却总是给人凉薄和寡情的感觉,此时此刻也是。
阮雪梨默不作声地坐下,没问沈妙妙怎么会在这里。
反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岑聿迟叫她来的,要么是偶遇的。
无所谓,都与她无关。
阮雪梨安安静静点单吃饭,沈妙妙则完全相反。
她很活泼,是那种天真浪漫的活泼,缠着岑聿迟问这问那,她不是商科专业,根本不懂怎么工作,完全依赖岑聿迟。
而岑聿迟喜欢的,就是她那份依赖,所以句句有回应。
阮雪梨拿水的时候又看了他们一眼,沈妙妙出身名门,小公主的气质上佳,和岑聿迟坐在一起,各个方面都很般配。
而且岑聿迟,明显更感兴趣沈妙妙。
也是,小秘书是装纯,沈妙妙是真纯,沈妙妙更像白柚一点。
这顿饭没有需要她说话的地方,阮雪梨专心吃饭。
于是,在沈妙妙缠着岑聿迟问这问那的时候,阮雪梨吃完了一碗竹荪山药鸡汤,两只醉蟹、三只油爆大虾、以及一些鹅肝酱片、松鼠桂鱼、白灼青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