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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步顿住。
「这么多年,就算我是太子,你也从未向我服过一次软。」
他又重复了一遍。
从未。
我没回头,背着若若继续往前走。
我一直以为,他一直喜欢的便就是我这个样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出口呢?
哦,我只是个替身罢了。
谁能想到,我父亲是一代武将,我哥哥是镇北侯将军,而我,只是个替身。
父亲说,我是宋家的女儿,不能轻易低头。
就算系统折磨我。
我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就加重一分。
这是系统对我的惩罚。
「**,我们走吧。」
我再次接受着系统的惩罚,若若趴在我的床边边哭边说。
我何曾又没有想过离开。
只是......
「**,您还是舍不得太子殿下对吗?」
我愣了愣,没说话。
在我进宫前,我爹曾和我说过。
「若是有任何委屈,都要记着有爹爹给你撑腰。」
我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爹,您放心吧。」
「沈时寻对我可好了,我不会受委屈的。」
我是王侯将相之女,他是太子,天生一对。
他握住我的手,桃花眼微微弯起,满眼都是我的样子。
系统的任务,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马车飞奔而去,我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我是那么肯定。
进府的这些年,我从未见过一次家人。
沈时寻跟我说:「进了太子府,就是太子府的人,不要时时刻刻挂念家人。」
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不会这样。
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一个合格的妻子,心里眼里只能有沈时寻。
被子被我紧紧攥住,被眼泪打湿。
可是现在,我脑海里全是父亲的身影。
我回过头,擦干若若脸上的泪水。
我下定了一个决心。
「若若,我们回家看看吧。」
若若愣了愣,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身体越来越差,我日日夜夜咳嗽不止。
甚至会往外面大口大口地吐血。
我已经按照系统的要求,一步步地走到沈时寻的身边。
可现在,我不想再继续了。
我无视了系统的警报以及越来越大的痛苦,写了一份休书。
反正,我也只是个替身。
反正,苏锦溪已经回来了。
写下最后一笔时,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眼泪不知怎么的,也掉了下来。
窗外再次传来苏锦溪的欢笑声。
或许是沈时寻又赏赐给她了什么罢。
「这个好,太子哥哥说之后要带我去放风筝呢!」
「真是的,赏这么多我也戴不完呀......」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休书一动不动地摆在桌上。
「怎么,你想走?」
我猛地抬头,撞进沈时寻的眼神里。
他似是喝了酒,眼神迷离,浑身带着很大的酒气。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一步步靠近我,直到把我抵在墙边。
整个人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没告诉你,进了太子府,是走不了的吗?」
「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别走好不好,别走......」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我忍不住哭了。
因为他的亲近,系统的疼痛停止。
我低着头,瞥见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
荷包的模样很丑,针线歪歪扭扭,还有些许血斑。
当时的沈时寻,吵着闹着要我为他绣一个荷包。
我笑他幼稚,多大的人了还挂念着一个荷包。
「殿下若真想要,叫绣娘缝一个不就是了,精致又好看。」
「绣娘绣的哪有自家发妻绣的好?」
因为这句话,我一双骑马射箭的手也终于碰上了针线活。
可惜我手笨,往手上扎了几百个洞也不见进步。
看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树枝和血迹,我一气之下叫若若把它丢了。
现在,却出现在沈时寻的腰间。
我心里一阵酸涩袭来,手也情不自禁地抬起。
或许,他也一直只把我当作唯一的太子妃......
或许,我也可以继续按照系统的意思,完成系统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