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为出事是早晚的事,自作自受,活该,你为什么不配合纪委调查?真是犯贱,自讨苦吃!”章梅挖苦道。
乔梁更火了,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章梅没再打过来。
到了晚饭时间,乔梁、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在单间吃饭,其他十几个职工在外面一张大桌子上用餐。
生活基地除了正副主任,其他都是从附近村里招来的临时工。
饭桌上摆着八个菜,司胜杰开了一瓶白酒,说要给乔梁接风。
“老乔,今晚我们给你弄个接风宴,同时也祝贺报社换了新天地。”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举起酒杯,个个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乔梁淡淡笑了下,举杯一饮而尽。
这几位都是李有为发配来这里的,个个对李有为不满,只是平时不敢表露,现在李有为的倒台,他们终于直起腰杆了,自己是李有为的亲信,对着自己发泄,自然会让他们格外快意。
乔梁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
晚饭后,乔梁在生活基地周围散了会步,然后回宿舍歇息。
大山里的夜十分静谧,月朗星稀,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乔梁睡不着,又寻思起李有为的事,想着白天楚恒给自己的电话,琢磨着章梅的话。
虽然楚恒说对李有为出事感到震惊,但细细琢磨他当时的语气,似乎并不意外。还有,章梅电话里说李有为出事是早晚的事,听那口气,似乎她早已料到李有为会出事。
乔梁身体突然一颤,睁大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难道,自己白天的判断是错误的,算计李有为的是章梅和楚恒?
楚恒和李有为正在竞争常务副部长,他有动机。而且最关键的是,楚恒有章梅这个消息渠道,知道这事的除了纸厂老板、李有为和自己,就只有章梅了。
会不会是楚恒从章梅那里得知了这事,安排人告发了李有为呢?如果是这样,那章梅是有意告诉楚恒的?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又是为何?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乔梁脑子又乱了,一时想不灵清,在混沌中迷糊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乔梁来到养猪场。
养猪场规模不小,100多头猪,20多个猪圈,却只见到3个干活的工人。一问才知道,本来养猪场有6个人,昨天司胜杰说种菜那边缺人,抽走了3个。
乔梁明白司胜杰故意在给自己出难题,养猪的人手不够,自己就得亲自上阵。
乔梁的养猪生涯就这样开始了,白天在养猪场忙乎,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浑身像散了架。
这些天,乔梁一直没停止思考李有为被双规的事,一会觉得是文远和叶心仪捣鼓的,一会又觉得问题出在章梅和楚恒这边。
两边都可疑,却又都难以确定。
一周后,文远带着新上任的副总编叶心仪来生活基地视察。
文远的到来让司胜杰很兴奋。
司胜杰对文远和叶心仪恭敬有加,接待殷勤备至。
文远明白司胜杰的心思,生活基地这几位正副主任,除了乔梁,都是李有为发配来的,自己都可以用。
只是目前还不到火候,自己刚主持报社工作,还没名正言顺担任书记和社长,这时候就迫不及待明目张胆铲除李有为的余孽启用自己人,影响不好。
虽然文远有意让司胜杰官复原职,但此时不会露出半点心思。
文远看到正穿着脏衣服,埋头清理猪圈的乔梁,满意地笑了。
叶心仪心有不忍,但看看文远极爽的神情,什么都没说。
文远没和乔梁打招呼,接着去其他地方转,转完到了中午,司胜杰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款待文远和叶心仪,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作陪。
“不叫乔主任一起来吃吗?”叶心仪问了一句。
司胜杰眨眨眼没有回答,看着文远。
文远漫不经心了一句:“养猪场那边活很多,算了。”
文远这么一说,司胜杰明白了,忙跟上一句:“是啊,乔梁浑身猪味,坐在这里会影响大家食欲的。”
文远笑起来,其他三位副主任也跟着笑。
叶心仪皱皱眉头没有笑。
一周后,乔梁回江州到兽医站去买猪瘟疫苗,到兽医站一问,疫苗没了,明天才到,决定先回家住一晚,明天再来。
此时是下午4点半,乔梁进了小区走到楼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下三楼自家的窗户。
这一看,略微一愣,卧室窗帘紧闭。
这个时间窗帘拉这么紧干嘛?章梅在家的时候,白天通常是不拉窗帘的,难道章梅没上班在家睡觉的?还是……
乔梁心里突然涌出不好的感觉,快步上楼走到家门前,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
家里很静,卧室的门关着,乔梁悄悄走到卧室门口侧耳倾听。
里面没有动静。
乔梁握住门把手,无声推开卧室门。
没人,屋里收拾地很干净。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是章梅午睡时拉的窗帘,走时忘记拉开,自己刚才想多了。
乔梁嗅嗅鼻子刚要出去,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心一紧,这是男人才会有的那种味道,自己不在家,卧室里怎么会有这味道?
乔梁皱皱眉头,弯腰仔细看着被单,自己离家前不是这个被单,换过了。
乔梁突然发现被单上有一根弯弯的头发。
乔梁心里一震,伸手捏起头发,放在眼前反复看着,这是章梅的呢?还是……
越看心里的疑团越大,章梅的头发比较细软,而这根稍显粗硬。
显然,这头发不是章梅的。
既然不是章梅的,那会是谁的?
乔梁的心一阵狂跳,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把头发小心翼翼夹在里面。
然后乔梁去卫生间解手,一低头,看到纸篓里有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
乔梁盯住纸篓看了半天,低头闻了闻,心猛地一缩,又是那气味,仔细看看卫生纸上的遗留物,心再次狂跳起来。
乔梁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门口打开鞋柜,一看自己的拖鞋,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拖鞋平时都是习惯头往里放,而现在是头向外。
乔梁瞬时明白,章梅带男人回家了,而且这男人穿了自己的拖鞋,毫无疑问,那根头发应该是那男人的。
想起章梅平时对自己的不冷不热,乔梁怒火喷涌,紧接着又疑惑起来:男人是谁?怎么会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