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归廷原本还是谈笑风生的表情，听到阮苏苏说起正事儿后立刻换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沉默地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和电话里陈庭的油盐不进一模一样。

阮苏苏想这人还两幅面孔呢，几年不见段位进化得挺高。她试探着问：“你是缺钱吗？如果金额不是特别大的话，也许我可以借你点儿...但太多了也不行，我也不是那么有钱。”

方归廷又恢复笑意：“你有多少钱？”

“我们家五年前拆迁了！”阮苏苏一副特骄傲的神情，“现在我也是千万富翁了。”

其实这些年阮苏苏已经学会财不外露这项技能，但碰上方归廷，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老底掀了出去。

方归廷心想真是个傻丫头，但看她满脸希望盯着自己的样子，方归廷终究还是有些心软，跟她说了实话：“我不在乎能拿多少钱，想跟胡琴斗一斗罢了，哪怕一分钱拿不到，我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她协商。”

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阮苏苏想象胡琴是童话故事里熬毒苹果的皇后，而方归廷是脆弱可怜的白雪公主，他果然是来复仇的吧！

阮苏苏猜测道：“胡琴是你爸的小三？”

方归廷没有直接承认，反问她说：“苏苏，你能理解我吗？”

阮苏苏觉得自己被道德绑架了，但她没有证据，只能暗暗叹口气，心想这次只能大义灭公司，做一个淳朴善良的小矮人了。

“能，我特能理解你，所有的小三都要有报应。”阮苏苏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说完也装作专注品茶的样子，不再开口tຊ。

气氛陷入怪异，阮苏苏正抓心挠腮想点别的话题，一阵音乐声响起。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方归廷含笑地看着她闪烁的手机屏幕，阮苏苏更加尴尬，手忙脚乱接起电话，还不小心按了免提。

“妈妈，我马上就要放学了。”阮筱音刚下课就用电话手表给阮苏苏打电话，尽管阮苏苏平时照顾女儿不多，但两人好歹是天天见面表演母女情深的，这一下一天没见，阮筱音还怪不习惯。

阮苏苏赶紧指了指手机朝方归廷示意，捂住听筒往门外走。

“我过几天就回去，你在舅姥爷家不要调皮哦，要听他们的话。”

“那小姨的话也要听吗？”能听得出阮筱音是真的疑惑。

阮苏苏在心里偷笑，想了想还是打算为阮秋鸣保留一点脸面：“也要听的，你听她的话，小姨说不定心情好了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阮筱音点点头说起别的，“妈妈，今天早上小杰教我下五子棋了，我已经学会了一点点。”

小杰才五岁就已经会下五子棋，阮苏苏想自己五岁的时候还只会挖泥巴，她不禁自愧不如：“小杰可真厉害啊，我们音音也真厉害！”

“是他爸爸教他的，小杰的爸爸可厉害了，会下五子棋，还会下象棋，还会踢球，他每个周末都带小杰出去踢球，他还会......”

阮苏苏边听女儿碎碎念，边从门缝里偷看方归廷，他已经抬腕看了两次表。

“音音，我在工作，晚上再跟你视频好吗？”

阮筱音很乖，知道不能打扰大人上班，她立刻说：“妈妈你晚上不要忘记哦，那我去门口等舅姥爷来接我回家了，妈妈再见!”

阮苏苏把手机放进口袋，摆好微笑的表情，推门重新走进包间。

方归廷的眼睛墨黑深邃，像摸不着底的积潭。他四指并拢端着茶杯，转头盯着阮苏苏问道：“你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