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我想她,想问她那两个帕子绣完没有。
我去问夫子,夫子面色沉沉不语。
我想找她,却发现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我能看到的就只有这四四方方的天。
后来,我听丫鬟婆子嚼舌根,才知道。
她那天回家下轿时崴了脚,不小心摔在了旁边马夫的怀里,那马夫下意识伸手托了她的胳膊一把。
却不想,被人瞧见了。
李大人怕她玷污家里门楣,当晚就叫人拿刀把她的手砍了。
我得知消息后,在窗子前坐了一宿。
我想找点什么东西纪念她,却什么都没找到。
我没有那么幸运穿越到一个开放些的盛世,也没能穿成王妃公主。
什么宅斗权谋,才子佳人都与我无缘。
或者说,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女性无缘。
礼教与三纲五常,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我怕疼,也怕死。
我不敢再有任何出风头的想法,只想苟住自己这条命。
渐渐地,我的早慧与识礼得到了先生的认可。
毕竟我的灵魂已经三十多岁了,学东西总比别人要快。
我认真地背着女德与女训,哪怕心底翻了八十个白眼。
认真地绣花。
认真地认命。
我马上就要及笄了,也该议亲了。
先生对我识礼明慧的评价,成了我能尽量挑选一个好夫家的筹码。
来说亲的媒婆不少,有好几个勋爵人家的子弟竟也来打听我。
我爹第一次因为我乐得合不拢嘴。
天天自吹自擂他当年向我外祖家提亲的决策多么正确。
娶了我娘,他这个大老粗的武将也能生出个才女来。
我外祖家官虽然不大,但是世代文官清流。
我娘更是饱读诗书,别有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