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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发表时间: 2024-03-12 10:54:08

脸?

阮楼下意识伸手摸摸脸,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挨的两个巴掌。

“不是,我爸妈打的。”

周斯越听着阮楼的解释,猜到今晚肯定出了什么事,正要问,手机响了两下,有消息进来。

秦濯发来的。

我就说阮楼今晚肯定受了**,果然!】

你侄子真不是东西,平时装的人模狗样,还真在外面养人啊。】

连着两条消息,紧跟着是一段长视频,周斯越看了阮楼一眼。

“我下去抽根烟,你等一下。”

阮楼有求于人,哪敢不同意,“好。”

周斯越下车,一直等在外面的潘屿立刻凑过来,周斯越伸手给他要了根烟,在吞云吐雾间看完了视频。

阮楼在车里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她猜测周斯越下去应该是考虑要不要帮她,回来应该就有答案了。

所以等周斯越开门再进来,她立刻正襟危坐,等来一句:

“也许,你现在需要休息。”

周斯越看完视频,知道她今晚受了莫大的委屈,担心她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让她回去冷静冷静。

“你回家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醒来,你还是想取消婚礼,再来找我。”

他怕她后悔,所以给她时间想清楚。

阮楼知道他的意思,她心里也清楚,以她从前对周聿风死心塌地的黏人做派,没人会相信,她真的会放弃周聿风。

“小叔,我性子莽撞,确实容易冲动,但我对您有敬畏之心,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敢闹到您跟前。”

阮楼抬头看向周斯越,语气平静,情绪稳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第一次求您帮我守住婚约留住周聿风,我是认真的,这次求到您面前,我也是认真的。”

周斯越看出她的决心,低沉沙哑的嗓音裹着一丝凝重。

他提起婚礼的时间。

“还有三个月就是婚礼,你知不知道,现在取消婚礼,你会面临什么?”

婚礼取消,无论什么原因,被嘲笑,被讨论的都会是阮楼,吃亏的也是阮楼。

这些后续的连锁反应,阮楼自然是清楚的。

她根本没在怕的,脸皮是什么东西?她早就没有了,要那玩意有用吗?

嘲笑就嘲笑,谁爱笑就笑,笑死活该。

“小叔,我决定来找您,就想的非常明白了。这婚,我确定不要了,周聿风,我也确定不要了。”

阮楼以为周斯越再三提醒,是怕她回头后悔了再过来找他,以为他是嫌自己麻烦,于是举着手发誓。

“小叔,真的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之后,您就当我没救过您,我再也不会来麻烦您了,真的。”

当年救周斯越是意外。

她从奶奶墓地回家的路上,遇到车祸现场。

白色轿车不知道怎么撞的,整个翻过来了,车头撞得惨不忍睹,浓烟滚滚,底部不断窜出火舌。

那地方偏僻,又是傍晚,周围没什么人,阮楼其实挺害怕,但打电话报了警后,还是出于本能的跑过去。

驾驶座和副驾驶都有人,副驾驶的男人求她,让她先救驾驶座上的。

可惜驾驶座太惨烈,司机整个身子被卡住,她试了几次都没拽动半分,而且,司机已经没有意识了。

副驾驶情况好很多,男人只是被卡住了腿,她砸破玻璃,费力拉开已经撞变形的门,钻进去帮那人挪腿。

火舌越窜越勇,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像是在给生命倒计时,阮楼被浓烟熏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万幸那男人没有昏迷,还能自己使劲。

把男人拽出来的时候,阮楼自己都佩服自己,后来车子爆燃,大火吞噬整个车辆,她魂都吓飞了。

命真大!

当时她手上胳膊上也受伤了,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才知道。

原来她救的人,是周斯越。

人是意外救的,是她自愿,她本不应该追着人家讨救命之恩。

结果为了周聿风,以救命之恩求了一次,如今又厚着脸皮来找第二次。

没有下次了。

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车厢内寂静无声,周斯越在阮楼的期盼中缓缓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周聿风娶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阮楼愣了下,娶别人?蒋雅薇吗?

周聿风那么爱蒋雅薇,一旦他们的婚礼取消了,周聿风会娶她吧,哪怕让蒋雅薇进周家会千难万难。

如果周聿风娶了蒋雅薇……

“我放弃他,他今后再如何,都跟我没关系了。”

阮楼说:“他结婚了更好,这样我们俩,就算彻底翻篇了。”

这是实话。

她现在倒是希望蒋雅薇能如愿嫁给周聿风。

周聿风的妈嫌贫爱富,把阶级权贵,门当户对看的极重。

她阮家千金的身份那贵妇人都看不上,时不时还要讽刺刁难她一下。

她能跟周聿风订婚,靠的不是娃娃亲,是周斯越。

蒋雅薇小门小户,在周聿风母亲眼里是蝼蚁般的存在,蒋雅薇如果真嫁过去,啧,婆媳大战,周家怕是家无宁日了。

周斯越浮着雾色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道:“你想清楚了,别后悔就行。”

这是答应帮忙了。

阮楼紧绷的身体松懈几分,很感激,“谢谢小叔。”

周斯越深色的眸光始终望着她,在她表达完感谢要下车时,突然喊她一声。

“阮楼。”

阮楼刚要开门,闻声回头看他。

周斯越说,“事不过三,我欠的救命之恩,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你用了两个,还剩一个。”

阮楼愣住,“哎?”

还能满足她一个愿望?

还有这好事?他不嫌她烦吗?一个救命之恩她都恬不知耻的找他两次了,他竟然还多给一个愿望。

怔愣间,周斯越已经开门下车,暗沉声线传来。

“你把潘助理的手机号记下,想好要什么,就给潘助理打电话。”

临关门前,周斯越顿了一下,似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

“第三次机会,你要什么都可以,再过分都没关系,只要你提,我都会答应。”

阮楼:“……好,谢谢小叔。”

等阮楼回神的时候,车里已经没有周斯越的身影。

她赶紧转过身子,也准备下去,手刚摸上门把手,驾驶座进来一个人。

是潘屿。

“阮**,我的手机号您记下?”潘屿朝后侧着身子,语气平和。

周斯越的承诺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阮楼不傻,不要白不要。

“好。”

手机拿出来才发现已经关机了,没电了,潘屿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

潘屿要送她回去,阮楼忙说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周总的饭局还没结束,我送了您再回来,来得及。”

潘屿扣上安全带,笑笑,“您没开车,周总说这么晚了,您一个人打车不安全,让我送您回去。”

阮楼想到手机没电了,又没带现金,就没再推辞,“帮我谢谢小叔。”

到底谁在说周家这位小叔冷血自私又无情?

谣言啊,这不,人还怪好的呢。

……

周斯越回到会所,直接去了三楼。

饭局半小时前已经散了,一群人挪地,在包间打牌。

秦濯见周斯越进来,拿着牌的手朝他挥了挥。

周斯越走过去,立刻有人给他让位,接过牌,他扫一眼局势,轮到他时,抽一张牌扔出去。

秦濯靠过来。

“怎么说的?那小公主是不是坚决取消婚礼?”

阮楼到的时候,秦濯本来要跟周斯越一起下去,被阻止了。

周斯越说小姑娘是来求人的,人多她会尴尬,给她留点面子。

秦濯想想也是,就没去,不过阮楼突然要跟周聿风解除婚约,他实在是太惊讶了。

阮楼和周聿风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娃娃亲。

周聿风今年二十五,阮楼今年刚满二十四,两人纠缠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多长啊。

长到周聿风从清风朗月的少年,变成圆滑世故的渣男。

长到阮楼从众星捧月的阮家小公主,变成亲爹不疼亲妈不爱,被竹马嫌弃的小可怜。

唯一没有被岁月割裂的,大概只有阮楼对周聿风的爱。

阮楼一直是非周聿风不嫁,如今突然醒悟,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濯知道今天是阮宏茜的生日,倒不是他刻意留意,是刚才饭局上有人提了一嘴,说今晚江榆市的大半青年才俊都在阮家。

他觉得阮楼今晚的情绪应该跟阮宏茜的生日有关,所以就找今晚去阮家的朋友打听了一下。

果然,真出事了。

朋友发了视频给他,看完,他一个大男人都替阮楼窒息。

甭管怎么落水的,亲爹亲妈亲哥首先关心的竟然是一个养女,未婚夫先救的竟然是别的女人。

多窒息啊。

难怪阮楼会发疯,按着阮楼以往的脾气,今晚铁定要把阮家的屋顶掀翻。

结果,她从水里上来后,竟然安静了。

孟糖说过,不怕阮楼发疯,就怕阮楼安静。

发疯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说明她在给对方哄她的机会。

一旦她突然安静,突然冷处理,就表示她真的绝望了。

所以,阮楼这次来找周斯越,肯定是对周聿风彻底死心了。

……

周斯越没回答秦濯的问题,理好牌,突然想起什么,撩起眼皮看他。

“孟糖呢?”

秦濯用余光偷瞄他的牌,“出差了,问她干吗?”

周斯越对秦濯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你给她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今晚阮家发生的事。”

如果知道,那她肯定会去陪阮楼。如果不知道,那就让她知道,让她去陪阮楼。

秦濯又瞄一眼他的牌,“不打,最近烦她,太缠人了,好不容易给我点喘息的空间。”

周斯越直接把牌摊开在他面前,“打电话,让你赢。”

秦濯:“……”他需要让吗?

行吧,他需要,他还没赢过这货,甭管怎么赢的,今晚肯定要赢一次,赢了发朋友圈显摆下。

秦濯打电话给孟糖,很快就通了,声音很嘈杂。

“秦濯?”

孟糖的声音有些喘,“我刚下飞机,现在有点急事,你的事要是不重要,我先挂?”

她刚才在飞机上,落了地把手机开机,发现阮楼的未接来电正准备打过去,秦濯的电话就来了。

“下飞机?”秦濯这才想起阮楼说她手机关机的事,“你回江榆了?”

孟糖语速很快,“嗯,今天是阮宏茜的生日,我回来陪陪阮楼,明天坐最早的航班走。”

秦濯听出孟糖还不知道今晚阮家发生的事。

“阮楼那边出了点状况,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她,那边的工作我让别人跟,你留在江榆。”

挂了电话,秦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头看向周斯越。

“你很关心阮楼?”不然怎么特意问起孟糖。

周斯越这局打明牌,无视一桌人窥过来的视线,抽出一张牌扔出去。

“她救过我。”

秦濯大大方方的瞅一眼他的牌,打出一张压过他。

“也是,救命之恩,我要是她,就让你以身相许。”

周斯越没搭理他,拿手机给周聿风发消息。

明早八点,公司见,带上蒋雅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