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琦,是你的手机响了吗?”坐在我身边的胖子皱眉道。
我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最近的我总是走神,刚才甚至是连自己的手机响了都没听到。
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
这还是第一次,我在上班的时候,父亲从家里给我打电话。
我忍不住接听了电话。
“小琦……”
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我浑身一紧。
再联想自己这些日子我频繁走神,莫非是真的要出什么事了?
“爸,是你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在加快,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我的头皮开始发麻。
“小琦,你爷爷去世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就算工作再辛苦,也会时不时的给他打电话,三天前,他还给我打过电话,现在却突然没了。
我很快挂断了电话。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表情不对劲,胖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傻乎乎的问我:“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挺不好的,不舒服吗?”
我晃了晃脑袋,喉咙有些不舒服,好像被火烧了一样,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也顾不得还给不给工资的问题了,直接请了长假。
我握着车票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呼吸都有些急促。
在售票员的呼喊下,我踉跄着向开往湖南的列车上走去。
我住的地方,是万湖岛上最大的一座岛屿上的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庄的名字很恐怖,叫做鬼头村。
我不太清楚这个村落的名字,不过在外面工作了两三年,我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这里的规矩比较复杂,也有一些禁忌。
在村子的西边,有一颗足有两人合抱不过来的老槐树,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这株老槐树是鬼头村镇村之宝,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据说是一位驱鬼道人为了辟邪镇鬼而种植在这里的。
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我们村子就会在这株千年老槐树下举办盛大的祭祖仪式。
至今为止,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每到晚上,村子里的老槐树上,都会被挂上一条红色的驱邪布,每当夜幕降临,这些布条就会像是鲜血一样,触目惊心。
在我小的时候,它就是我的梦魇。
万湖岛地处两省交界的一座岛上,我只能先从湖南出发,然后再转到万湖岛。
回家的路上,我久久无法平静,爷爷去世的消息犹如魔音一般萦绕在我的耳畔,让我无时无刻不想早点到家。
下了车,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万湖岛码头。然而,当我抵达万湖岛码头的时候,我的头反而更疼了。
我已经在万湖岛码头等了快三个小时了,连一条船都没看到!本来就是心急如焚,此时更是如此。
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炽热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焦躁。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全神贯注的看着这艘船,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我接通了老爸的电话。
“小琦啊,你爷爷都入土为安了。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父亲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是声音中多出来了几分紧张和焦虑。
我爸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孝子,如果爷爷生病了,爷爷一定第一时间想见我。可是父亲却在爷爷去世的那一刻才打电话过来。
这才五个小时,父亲就打电话来说不让回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爷爷不是才去世么,哪有那么快就入土为安的?”
我虽然不是年老成精,但是是在这个封闭的小村子里长大的,还真没听说过有谁会在去世当天举行葬礼的!
老爸一阵沉默,只说了一句“别回来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咬牙切齿,真想把手机给丢到水里去,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无比的烦躁。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我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双拳紧握。平时这条水路上的船都是两个小时一班的,可是今天却是个例外,一条船都没有,真是活见鬼了!
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面包,稍微填填肚子。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爷爷背着我哼着小曲的样子。
夜色已深,皎洁的月光洒下,倒映在水面上,说不出的美丽。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思念。
我看向远处,只见一艘破旧的小船正从湖中缓缓的朝着码头驶来。我大喜过望,差点没笑出声来。
眼看着那艘船已经逼近,我把手中还剩一半的面包一丢,就准备冲上去。
正当我满脑子想着那条船时,有人拉了我一把。我有些烦躁的转过身,盯着来人。
我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那人,生怕这么一会的功夫船夫划走了。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目测至少有一米七五,体重也差不多一百七十斤。
一件紧身的运动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显得有些格外不协调。
他的年纪大概四十来岁,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皱纹。
他皱了皱眉道:“小兄弟,你别上这条船!”
我顿时觉得这个人很好笑,不过我急着回家,也就懒得搭理他了。
朝着船头挥了挥手,就怕那船夫跑了。
我回过头来,对着这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大叔,我家有事,急着回去,咱们回头再聊。”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
“小兄弟,这是一艘鬼船,不是人能够上的。”
我心中只觉得好笑,不过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神经病,万一耽误我回去可怎么办。
不再理会他,我大步流星的朝着船走去。
船夫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斗笠,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白天的能遮阳,大晚上的还打斗笠干嘛?不过,看这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船夫应该也是在为下雨做准备吧。
灰白的月光透过云层,照耀在船夫的脸庞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就像是死鱼。我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今天真的是被那个神经病大叔吓着了。
我看了一眼那船夫,发现他将船划的很稳,稳得简直可以用离谱来形容了。
我本就是个晕船的人,所以这三年来,我都没怎么回过家。可是现在,我却完全没有任何晕船的征兆。
我看着船夫,却发现他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该不会是村里的人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心中充满了喜悦。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我曾经在家里看见过他的照片!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