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夏虽然是个小姑娘,但对乐高的痴迷却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而冯点点也真如陈静所说,劝人劝的差不多了,就把两孩子一扔半路跑了,唯一做的良心事,就是给方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媳妇炸毛了要跟他离婚,让他好生哄着,话说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接电话的时候,方涛刚从客户那出来准备回公司,听完扔了工作就跑来乐高哄媳妇。大厅广众的,伊杨不好跟他吵,硬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夫妻俩等子夏和冯点点的两孩子玩够了,带着三孩子出去吃了个饭之后才回了家。
一进门,三孩子凑一起去玩了,方涛开始问正事:“你不是真找小刘发律师函了吧?”
伊杨这一路就在想着冯点点和陈静打击她不能离婚的事,越想越觉得她们说的对,越想越沮丧,心里因为摘环事件勾起的那一肚子火早就消的差不多了,结果又让他这一句话给勾了起来,嘴硬:“我找了,干嘛!你还想再找个律师跟我对着打官司怎么着!我不光问那事了,还问真和你离婚孩子归谁的事了呢。”
“哪能呢,我能跟我自己媳妇对着干嘛。”方涛让后半句话给吼住了,立即凑过来哄人:“离啥婚呢,日子过的好好的。”
伊杨见他就烦:“闪一边去。”
方涛立即后退三步:“闪完……我不是想一家人别闹太僵嘛,你说你要真发了,我妈脸上也不好看,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个打官司的事,回头我跟我妈好好说说不就得了么,不值当生回气,真的。”
伊扬瞅了他一眼,踢开那一堆过往的烂事,捡了就近的说:“你能打消你妈非要生二胎的念头么?”
“不能。”方涛倒是实话实说,他这人生来就胖,哄人时便轻易的带上了嘻皮笑脸的模样:“老太太为啥要二胎你也是知道的,这不是咱俩都是独生子么,第一胎又是姑娘……”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朝门外看了一眼,生怕子夏听见,看完后自动自觉的放小了声音:“老太太就是老观念重,这也没办法,这么多年了想改不容易,她说啥你就听着呗,听完了不干不就得了么,我又没要求你生。”
“这是我听着就能解决的事么!”方涛不说还好,一说伊杨倒是火了:“子夏刚生下来那年,月子都没做完你妈就着急生二胎,一直磨叨到子夏上幼儿园,而且不光是她一个人说,是你们家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上来说,尤其是逢年过节,我的妈啊,我坐在一堆老太太中间,听她们联合起来说各种生孩子的好处……她们有这精神头怎么不去催催别人!你弟你哥,家里不都一个么!怎么没人劝他们!”
方涛和伊杨对孩子心理教育的重视是统一的,虽然是吵架,可不想让子夏听见,伊杨也自动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于是方涛硬装听不清,又往前凑了凑,试图去搂人。
伊杨一扭身闪开了,方涛无奈,只能继续解释:“人家也没那么态度坚决的表示不生嘛,再说二胎还没全面放开,就咱家能生……”
“哦,敢情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生完了还是个能出去显摆的事呗!”
“那是啊,好大显摆呢,罚款都不用交!要不然,媳妇咱就真生个?”方涛又堆出一脸的笑,继续努力哄人:“大不了我再努力多赚点钱呗,反正生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伊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即改口不开玩笑了:“得,我开玩笑呢,没当真,那个……要不然律师函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发了,二胎的事……我想办法解决!”
伊杨瞪了他一眼,不出声了,方涛虽然是个做销售的,却真不是个话多的,略一犹豫又凑了过去:“那个……咱有事说事啊,别提离婚,你都不知道,老冯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你气的要离婚,把我吓的啊。”
他搂住伊杨:“啥事都能解决,真的,这事包我身上啊,你放心,要不这周你就别去我妈那吃饭了,咱生气生的有理!老公给你放个假,出去随便购物,想买啥买啥,行吧!”
伊杨一记飞刀过去,心里却又丧了气,这婚,还真是离不了,可不离,又真不甘心。
那对公婆啊……早晚是个事。
他们到底还是搞不懂,结婚看起来是小夫妻的事,可往大了说就是两个家庭的事,如果大家庭动不动就出问题,那小家里的那点爱情基础,迟早都会被一些看似不重要的小事磨光的,方涛现在还能哄她,可,以后还能么?还能哄多久呢?
伊杨看的出来,方涛是不想离婚的,而且是打心眼里的那种不想,可问题是,就现在人心的这种浮躁状态,谁能保证他以后就一定不会变呢。
有人说全职主妇是全世界最危险的职业,估计这也是和人心有关系的,更何况中国的全职主妇们又不像发达国家那样有法律做保护,若真是有一天……伊杨长叹一声,不敢往下想了。
不管这次离婚是不是闹真的,反正经过两个朋友敲打后,伊杨的自我反省功能却是正了八经的上线了,两个夜里的辗转反侧,让她清楚的意识到,经济独立这事,不能再拖了,是时候改变了。
把女人的职业生涯和一生幸福押在婚姻上,风险太高。
她得好好打算一下!
周末,在方涛的支持下,伊杨没去婆婆家,本想着约朋友要么逛街要么泡温泉去透透气,可想的轻松,实现起来却有点难。伊杨二十八结婚三十生子,今年三十五,她朋友圈也大多都是这个年龄段的人,这一拔人,周末不是陪老公就是在陪孩子,有时间的不多,无奈之下,她只能给还没走的陈静打电话,叫她出来喝茶,没想到,陈静一来就带了个爆炸新闻给她:
“小严离婚了你知道么?”
“离婚?”伊杨一听眉头皱的山高:“啥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