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的声音,明明如那枝上黄莺的轻吟浅唱一般,悦耳动听。
周吴氏却愣是被雷劈了似的,僵直到动弹不得。仿佛忽然变成了一只被操纵的傀儡,一个转身,她将近做了有半刻钟。
可映入眼帘的那个身影,却还是俏生生地提醒着她。
那真的,是叶安歌。
一袭素衣,只在衣袖和裙摆处用丝线勾了淡淡的兰草,崭新干净得仿佛在清泉里涤洗过一样,却依旧衬得穿衣人如那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清新脱俗。
周吴氏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你......你没事儿?”
那么明显的失望,竭力扯了嘴角都压不住。
叶安歌之前还不是很确信那些话,此刻却只觉得一颗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重生一次,她当然不会再有事。
虽说那男人可怕,可有了先见之明,那她就没有什么不能安排。
跟那小沙弥从寮房离开之前,她支使了另一个小师傅,去寻了离这儿最近的训诫院的僧人。
听说后山有贼,僧人们来得飞快。
那男人连她衣角都没碰到,人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大约是怕有损寺庙的清誉,那僧人都不用她吩咐,就自行将那两人都拖走了。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我该有什么事儿吗?”
脸上的笑意尽散,叶安歌的目光尽是审视,“还是说......母亲希望我会有什么事?”
“怎......怎么会呢?你没事儿就好。”
生怕她觉出来什么,周吴氏赶紧像往常一般亲昵地拉住她,“还不是翠环那丫鬟胡说,说什么你跟个小沙弥走了,我一时情急,生怕你上了什么人的当,这不就有些乱了阵脚吗?”
说的跟真的似的。
如果扫视到她身上的那双眼,也那么安分就好了。
叶安歌配合地将手臂微微抬起,让她看到自己被挂开了一个小口子的衣袖。
“呀!这衣服怎么破了?可是有哪里受伤了吗?”
好似是因为她的提醒才发现地一般,叶安歌疑惑地举起手臂。
“哦,应该是在寮房的那个床板上挂的吧!”
“是吗?”
折腾了半天,却只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吴氏生怕这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彻底破灭,她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床板怎么会把衣服刮成这样?不是铺了褥子垫子了吗?”
“母亲这是不相信我?”叶安歌的声音又冷淡下来,“我方才过来的时候,听见不少人说周家的儿媳妇被歹人强了。所以母亲也是因为信了这话,才一直不相信我没事儿吗?”
“那如果有这个作证呢?”
刮破的口子不大,可却也足够,将手臂上的那一点殷红露出来。
离得最近的郑夫人立马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呼出声,“这周家的儿媳妇怎么还会有守宫砂呀?”
好似一滴水溅进了油锅里,围观的众人瞬间就炸了。
“不是说状元郎跟夫人鹣鲽情深,如胶似漆吗?怎么成亲半年多了,还是完璧之身呢?”
“难道状元郎有什么隐疾?”
“还是说传言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信?”
“所以可见有些好看的东西,也并一定好用嘛。”
周吴氏也被炸晕了,“你......你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