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卿沉默两秒,“我知道了。”
她挂掉电话,下一秒位置信息发了过来。
“江澈的心上人有事找你去插手?”
“心上人”这个字眼刺痛了叶盏卿,她熄掉手机,没有回答,沉默的收拾能用上的工具。
秦捷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忽而轻嗤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秦总你先睡吧,我出发了。”她拎着包,转身跟正在穿裤子的秦捷道别。
秦捷大手扣上皮带,拿起衬衫,边走边穿,“我送你去。”
叶盏卿有些讶异,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上了已经维修完成的电梯。
街道上寂寥无人,濛濛细雨在头顶纷飞,叶盏卿在秦捷的安排下上了他的副驾。
雨丝拍在车窗上,路灯一点一点划过黝黑的车身,像是一道道流光眷恋轻抚。
叶盏卿脸朝看向车窗外,努力压抑住跟秦捷独处时的诡异气氛。
秦捷斜睨了她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碾了碾,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到了江澈发的位置,是一家酒吧。
还没来的时候她就在思考,一向喜静的江澈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她看到坐在江澈身边委屈巴巴盯着酒的陈岚意才明白过来。
原来被偏爱的那个真的是特殊的。
特殊到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年的习性,努力去适应以往不能接受的环境。
她发白的指节握了握肩上的袋子,遂即隐藏好心绪,面无表情的走到两人面前。
“什么情况。”
江澈见她来,连忙推了推身边的陈岚意,陈岚意撇了撇嘴:“牙疼,之前还没事,就喝了酒之后就开始疼了。”说着她又去推江澈,“都怪你,不拦着我。”
“好好好,怪我怪我。”江澈眼角带着宠溺的笑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盏卿你帮忙看看。”
叶盏卿平静的点点头,带上一次性手套,从包里翻找出手电帮陈岚意检查。
“蛀牙,不算严重,饮食,卫生方面都注意一下。”
“不可能吧!我很讲卫生的,盏卿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叶盏卿刚把手放下,陈岚意就叫了起来。
她的声线偏细,高声震惊时的就会让人感到有些尖锐,叶盏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有一瞬间耳朵感到有些疼。
酒吧的声响震天,这让叶盏卿本身就疲乏的心情染上一层躁郁。
不过她还没说话,身边的男人就开了口:“看完了吗?看完就走,吵死了。”
江澈顺着声音看过去,在这注意到在昏暗墙缘边那个高大身影。
面色微微一怔,“小叔?你怎么在这里?”
秦捷从怀里掏出火机,燃起一支烟,俊朗深邃的五官上刻满了不耐,他没有回答江澈的话,而是问向叶盏卿。
“看完没有。”
叶盏卿脱掉一次性手套,“看完了。”
秦捷呼出一口烟,“走吧。”
“可是我的牙疼怎么办?”陈岚意拉着江澈的衣袖撇嘴。
秦捷冷嗤一声,语气寡淡,说出的话却尖锐刺耳:“牙疼找医生,她又不是你妈,大半夜的谁有心情管你。”
“阿澈……”
陈岚意扯动江澈的衣袖,眼眶泛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江澈将她揽进怀里,眉头轻皱,“小叔,岚意不是那个意思。”
秦捷凤眸微阖,手指抖落烟灰。
“牙疼。”陈岚意嘟囔着。
江澈看向一旁的叶盏卿,“盏卿……”
“我累了。”叶盏卿拎起沙发上的袋子,转身面对秦捷:“麻烦秦总再送我一次吧。”
秦捷嗯一声,碾灭香烟,“走吧。”
“盏卿……”
“江澈。”叶盏卿转过身,眼神平静的看向他:“我累了。”
江澈对上叶盏卿那双平静的眼,拜托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叶盏卿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径直转身离开,秦捷抬起眼角,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江澈,眼底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嘲弄,抬起步子追上身后的人。
江澈看着叶盏卿离开的背影,却也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去医院看看牙吧。”
陈岚意扯了扯江澈的袖子,继而望向叶盏卿的离开的方向,用撒娇的语气问道:“好吧,不过盏卿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江澈眉心微皱,将陈岚意的手撺进手心,“没有,盏卿就是这样的性格。”
陈岚意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街道上。
雨势渐无,本就寂静的夜色下只剩车轮滑过湿漉漉的地面,带动一串水音,还有面颊上徐徐拂过的冷风。
叶盏卿靠在车窗上,借着反光镜去偷偷打量着秦捷。
他面无表情的驾车,掌控着方向盘的大手青筋虬起,显得十分有力,浓眉之下的鼻子很挺拔,侧脸看过去的时候尤其好看。
说起来她跟江澈这位小叔并没有过过多的接触,算起来也不过寥寥三次,一次是她在江爷爷的主持下跟江澈“订婚”的时候,另一次是在一年前她出车祸的时候,最后一次也就是今天了。
“到了。”
秦捷开口,低沉的嗓音猛地让叶盏卿回神,转过头对上秦捷那双略带戏谑的眼,她的脸兀自发烫。
压下心头的窘色,叶盏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秦总,今天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周二。”
“啊?”叶盏卿诧异的看向他。
秦捷慢悠悠的朝她看过去,手掌摩挲着方向盘,“周二我有时间,到时候请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