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我已是在医院病床上。
微动指尖,四肢百骸便瞬间袭来锥心的刺痛。
想必,等到我能痊愈后,比赛早已结束了。
就算没有结束,我之后也很难再画画了。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心底充斥着不甘。
季礼深见我醒了,又换回了那原本的模样。
贴心的将吸管塞进我的嘴里。
“喝点水吧,思思。”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令我回想起我被折断手指的那一幕。
我忍着惧意,下意识往后挪动,让自己从病床上坐起来。
“为什么这么对我?”
季礼深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思思想吃点什么吗?我现在帮你去买。”
听到这里,我愈发觉得可笑。
想要绕开话题,我非不遂他的愿。
“为了程鹿的自尊。”
“为了程鹿可以万无一失的不在你的施舍下,拿到奖学金。”
“你就要塔上我的一辈子!”
“你从头到尾何尝又不是自私?你对程鹿,对我,向来都是由着性子来。”
我颓然地看着他。
他面色逐渐僵硬,直到最后彻底收敛起笑意,紧紧钳住我的下巴:
“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会这样?我明明是最心疼你。”
“我爱你,疼你,我恨不得要给了你我的一切!”
“你赚那么多钱,非要因为这一点事把程鹿往绝路上逼!”
“她有多要强,你不是不知道!”
随着季礼深音量的加重,他整个人面色赤红,就连脖子上的青筋也一同都暴起。
他明明知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得到录取名额。
如今却故意将我放置在一个十恶不赦的地位。
见我不再吭声,季礼深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殊不知他这副疯样子我早已习惯——
他叹了口气,再次拿出那老套的戏码,想要伸出手,抚摸我的脸,安抚我。
可这一次,我侧脸避开。
往日的感情,此刻都化作成胃里翻涌的恶心。
“你靠这种手段才给她得来的奖金,她也配谈自尊?谈要强?”
“你干的这些烂事,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吧。”
见我如此,季礼深还想急忙帮她解释。
我不用听就能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只是想拿着这笔钱找亲生母亲。
她是多么可怜,多么的有苦衷。
随即不等话说出口,说曹操曹操到。
程鹿本人带着粥走了进来,她和季礼深并肩站着,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我。
“思思,我来给你道歉了,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喝一口吧。”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一把将那碗粥打翻。
哥哥?
程鹿吓得惊慌失措,蹲下身要去捡地上的碎瓷片,被季礼深一把拦住。
“季礼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挽着小声啜泣的程鹿离开后,我第一时间借了护士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