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她吓了一跳,仓促躲开。
原来是只海东青!
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回来。”
倏忽,一个冰击玉漱般的声音撞入耳中。
迅猛桀骜的海东青一个回旋,在空中化作一道弧线。
紧接着,佩环叮当,眼前出现一位泠然冷峻,气度不凡的俊美男子。
他一袭玄衣,腰间坠玉,漆黑的冷眸如暗不见底的深渊,要将人无声吞噬。
一张深隽立体的脸,俊美却不阴柔,清隽不失矜贵。
天光深深浅浅的落在他身上,望之似高山雪,似天上月,不似真人。
姜妘微怔。
好一张冰雪雕琢的绝世容颜!
只是太冷了些!
压迫感十足!
一旁的老仆走过来,说:
“**,这是宁远侯府长房的二公子,二公子公事在身,今日午时才赶到遥县,他是誉少爷的兄长,**该叫他一声表哥。”
原来是他!
是谢辞誉那位年仅十七就高中探花的兄长——谢辞砚!
对于这位惊才绝艳的兄长,谢辞誉的评价是——冷漠无情,清高孤傲。
她抬起一双盈盈水眸,朝他行了一礼:
“砚表哥。”
他眼眸微眯,幽暗的墨瞳深如泥沼:
“表妹。”
说是表兄妹,其实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相较来说,她还是跟誉表哥更亲些。
因为侯府三房太太是她的表姨。
誉表哥虽然是庶子,可嫡母才是母。
倒是这位身份高贵,出自侯府长房的二公子,她叫一声表哥,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但,面子情也是情。
她或可赌一把。
心下有了计较,她便给白芍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去了厨房,奉来一盏蜂蜜水,引谢辞砚去树下小坐。
“家里没什么好茶叶,表哥喝碗蜂蜜水吧!”
姜家的庭院并不大,但打扫得十分干净,院子的一角还生了一株遒劲的老松。
谢辞砚坐在松下,接过了茶盏:
“多谢表妹。”
离得近了,姜妘突然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是降真香。
昨晚那人,身上也闻得到这香......
脑海中正胡思乱想着,耳畔响起一个冷沉的声音,如闷雷炸响:
“表妹,昨晚睡得好吗?”
姜妘瞳孔一震,大脑被瞬间抽空。
面前的人依旧疏离清贵,容颜似玉。
然,不是暖玉,是冷玉。
尤其是那双冷眸,漆黑深沉,倒映着天光,让人望而生畏。
他墨眸深沉,薄唇微掀:
“表妹眼下泛青。”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恍神了不知多久,终于张了张口,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昨晚......昨晚睡得晚了些。”
大脑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心跳也慢慢平复,她开始觉得,刚刚的怀疑好像有点疑神疑鬼了。
降真是道观里常用的香。
当今天子一味好道。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民间的道观也变得十分兴旺。
且不说谢辞砚或是去过道观,或是自己就是好道之人,就是他赶到遥县的时候,已经是今天午时了。
再说,他性子冷,话也少,看着就是高岭之花一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徒登子!
昨晚的人,不可能是他。
恰好此时,老仆拿着一个包袱,走过来,递给姜妘,说:
“**,二公子着急赶路,你今天就上路吧,誉少爷和二**已经去准备马车了,家里的事留老奴操持就够了。”
说着,老仆又四处看了看,急道:
“白芍呢?这丫鬟刚刚还在这儿,怎么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院墙上方“哐啷”一声,传来一阵响动。
紧接着,院墙外就响起了匆忙逃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