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路人帮我叫了救护车,我的紧急联系人是傅逾白和李老师,傅逾白一直不接电话,医生就打给了李老师。
我伤的不重。
只是小孩…没有保住。
算算日子,应该是我们纪念日的前一天,怀上的。
祝妍回国以后,傅逾白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他一直都很想要个小孩,他说我们俩是孤儿,但我们的小孩不是孤儿,他要让我们的小孩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健康快乐地长大。
可当我们的小孩从我的身体里被剥离的时候,他却在祝妍的床上。
李老师握紧我的手,心疼地红了眼眶。
我想告诉她我没事,让她不要担心,可我还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仓惶地扭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拼命地抹眼泪,可是眼泪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李老师拍拍我的手,悄然退了出去,把病房留给了我一个人。
我哭得眼睛一片红肿,嗓子也沙哑了。
洗了把脸,我告诉自己要振作。
去办出院手续前,医生给我做了全身体检。
等报告的时候,我打开手机。
看到了昨天祝妍发的一条朋友圈,浅灰色的床单上,十指相扣的手。
配文:”他说,我是他的小妖精,从此君王不早朝。”
傅逾白手上的小痣清晰可见,无名指上的婚戒被摘掉了,只剩一圈白色的痕迹。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
医生喊了好几声”顾雪凝”,我才反应过来,走进会诊室。
“这是一种家族遗传病,请问您的父母有遗传病史吗?”
我抿了抿唇,掐紧了掌心:”这个我可能回答不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闻言,医生顿了一下,眼含同情:”抱歉。”
“医生,请问…我还能活多久?”
“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再多的,难了。”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老天从来都不眷顾我,每当我重振旗鼓的时候,就会有新的困难把我击倒。
傅逾白经常为我顽强的生命力而叹服,可是,这次的坎,我是真的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