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感觉一阵喧闹,一群人涌了进来。
挥向我的拳头终于停了,
我歪过头看向那群人,是村里的村民,为首的是我阿爸阿妈。
我看着他们一脸焦急地向我跑来,然后,越过我,抱起阿姐。
哈哈,本来就是这样的,我早就习惯了。
我头痛欲裂,耳旁的声音太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久我才睁开眼,庙里一个人都没有,天已经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点一点向家里走去。
“你这个废物,真是白养你了,真是个赔钱货!”
我刚进门阿爸的耳光就迎了上来,
“怎么跟你说的,叫你保护好你阿姐,你就算死了,你阿姐都不能出事!”
还是不解气,他一脚又一脚地踢在我肚子上,我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我想说,阿爸,你再打下去我就真的死了。
可身上太疼了,疼得我说不出话来。
终于阿妈走了过来,
“行了,一会儿让阿青看到,会吓到她的。”
阿妈把阿爸拉走,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
我艰难地爬回屋,那个晚上真的特别漫长,十三岁的我在黑暗中悄悄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想要不去死吧。
可我都这么疼了还没死,死的话该有多疼。
我正想着呢,一个人走进屋,我紧闭着双眼,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想象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反而是我额头上的伤口处有一丝冰冰凉凉的感觉。
动作很轻很温柔。
谁在给我上药,是阿爸还是阿妈?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却依旧不敢睁眼,万一这是梦呢。
“喂。”
她出了声。
是阿姐。
阿姐叫赵青,我叫赵老二,但她从来没喊过我老二,我和她的交流不多,她每次只叫我“喂”。
我别过头去,我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连续一个月,阿姐每天晚上偷偷给我上药,
我还是不想跟她讲话。
后来我身体好转后去上学,才发现林芳早已经退学了。
听说村里的人把林强打了一顿,林强的腿瘸了,而且以后再也不能传宗接代了。
他家重男轻女出了名的,家里人只能把气全撒在林芳身上。
从那以后我每天跟在阿姐身后,从一开始我坚决离她五米远到后来慢慢并肩走用了一年的时间。
阿姐每天偷偷把阿爸阿妈给她的白面馒头带给我,以前在家我是不配吃这些的。
我和阿姐终于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