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增祥看着姜苗忙碌，他也跟着干起活来。

他把炉子里的灰清理干净了，准备生火，“芬儿说去了之后还有一些零活可以干，就早早走了。待在家里成天跟你爹妈吵架，出去了也好。”

两个人各忙各的，不一会儿姜苗就将菜都做好了，这个时节菜园子里的菜是最丰富的时候。姜苗用土豆、胡萝卜、西红柿和辣椒煮了一个臊子汤，然后将小白菜烫了，放上葱姜蒜末，浇上香油，拌了一道凉菜，然后开始烧开水，等着姜明福和陈晓春来了就可以下面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姜苗站在屋里没敢动，姜增祥对着姜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出去，姜苗就乖乖的站在屋里等。

外面安静了一瞬间,姜苗还没放下心就听见外面传来姜明福的骂声，“我把你个没脸的，跑了就不要回来，还回来干什么？重新丢我的脸吗？你怎么没有死在外面？你要是死在外面了倒也干净。”

骂声越来越近。姜明福一把掀开门帘走进来，陈晓春和姜增祥紧跟着进来。

姜苗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姜明福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地上，姜苗疼的死死咬住了嘴唇。

姜明福还要再补上一脚，被姜增祥和陈晓春拽住了。

“你这个当老子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再怎么说姑娘也是你自己生的，你把他打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苗儿瘦胳膊瘦腿的，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打？”姜增祥在一边气的发话。

陈晓春在家里一向听姜明福的话，但到底见不得自己的孩子挨打，她手忙脚乱的将姜苗从地上扶起来。用手指在她脑门上狠狠一戳，“你也是自讨苦吃，你跑出去干啥？成天里就想着去南方挣钱，你以为南方的钱是那么好挣的。”

“上了几天学，自己姓啥的都忘了。滨海市那么多能人，就缺了你了，你去了就能把钱挣来，一天尽做白日梦，也就是你运气好，要不然你早死在哪里了！一个两个的犟的跟驴一样。我姜明福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生了这么两个黄毛丫头还不让人省心，我要生个儿子现在我用得着这么辛苦吗，回来了就不要乱跑了，等我给你寻个好人家打发了算了......”姜明福骂骂咧咧的坐下。

陈晓春赶紧将面下进锅里，用胳膊肘戳了戳姜苗。“给你爹倒杯水。”

姜苗从木头柜子里取出一个玻璃杯，放了茶叶和白糖进去，倒进开水轻轻端到了姜明福面前。

姜明福抿一口水，有点烫，他将杯子推到一边，“你就不知道早点来，跟姐姐一起去西口外采棉花，现在回来你能干啥？除了吃，啥也干不了！”

陈晓春捞了一碗面，将臊子盖在面上面，将碗端到了姜明福面前，姜明福拿过筷子拌两下，呼哧呼哧，开始吃饭。

姜苗始终不说话，姜明福没有生下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他认为供女儿上学那就是浪费钱，就算读了书，以后有了个体面的工作，那也就嫁给别人的儿子了，是为别人做嫁衣，因此姜明福早早让两个女儿辍学了。

姜苗气不过，听说南方好挣钱，就一个人起早贪黑帮人家干活，攒了点钱就坐上火车去了海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