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对。
可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狂烈叫嚣着。
我的心脏像被一支剑穿透。
心跳漏了几拍。
鼻息间清淡的消毒水味洗刷着我荒唐的想法。
窗外寒风咆哮。
此刻的我却隐隐出了薄汗。
灼热的呼吸覆盖在我的脖颈,我的身体阵阵发软。
可下一秒。
「跟我走。
「就再也不会噩梦了。」
薄凉的语调把刚才的一切全冲淡。
深埋在记忆坟墓中的那场大火,火苗蹿起来吞噬了我。
我推开他,呼吸微喘,嘴唇还带有黏湿:
「你说什么?
「难道是你!」
顾淮安凑近我,在我耳边深吸一口气,声音喑哑:
「苏小姐,我是医生,上次不方便告诉你有严重的幻想症。
「精神紧绷状态下,易产生幻觉,严重会自残。」
他捏起我的手腕。
逼迫我看上边的瘀青。
我警惕地看着他。
漆黑的瞳仁映着我凌乱的长发。
我幻想症么?
门锁都是新换的,窗户封死。
十几层的楼房,也不会有人翻窗。
「苏小姐手机上应该还有自己买麻绳的记录。」
我震惊,翻开手机赫然看到历史记录有胶带、麻绳的订单。
我抓着头发,难以置信。
「我那边刚好有一间卧室常年空着,很适合苏小姐居住,苏小姐不用担心,在我追到你之前,不会做任何越矩的事。」
他的指腹在我唇上摁了摁。
嘴角噙着一抹弧度,目光幽深。
我面前似乎有张巨大的网,等我往里钻。
可他说让我以后都不会噩梦。
我心甘情愿地跳进了陷阱。
顾淮安把我带到他家。
整体暖色调。
装修精致奢华,家具很少,显得室内很空旷。
桌上青瓷花瓶内有一捧巨大的黑色曼陀罗干花。
深棕色沙发旁边有几个包装华贵的箱子,箱子上并排三列一次性针筒。
在屋内格格不入。
连暖调都像刻意装出来的。
「砰。」
门重重关上。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摁在椅子上。
7
「别动。」
紧接着他拿出碘酒、纱布。
棉签一点一点蘸在我的手腕红肿处。
从我这个角度。
暖光覆盖在顾淮安的身上,加重了这种不真实感。
就在我细细描摹他的五官棱角时,他一抬头,猝不及防地相视,我犹如过电般怔住了。
有点不自在。
「我会给你拿一些药,按时吃。」
之后顾淮安帮我把行李都搬了过来,我就这么住进了他家。
说来奇怪。
自那我很少噩梦。
即使噩梦,也是淡淡几分钟。
我不得不信了他说的话。
这段时间顾淮安对我无微不至。
像个宠物一样,我什么都不用干。
我喜欢他戴着金丝框眼镜,穿着白衬衫,挽起袖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样子。
每到这时候我都从屋里出来,倚着门框看着他。
这种生活也挺好的。
就在我沉浸温馨旋涡无法自拔的时候,我发现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公司通知晚上聚餐。
中午,我给顾淮安通电话。
「喂。」
低浅的声音融着半分喑哑。
饶是相处一段时间,在电话中听到这磁性的声音,还是会有一点点小雀跃。
我抱着手机。
「今晚公司聚餐,就……不用做我那份了。」
电话对面沉默,但我能听到极浅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