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叶昩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是关于姜妄的。
在梦中，姜妄似乎受了伤，胸口被大刀砍中，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水。
她想用手帮姜妄堵住伤口，可血依旧不停地往外流。
显然这是一个噩梦，天还没亮，叶昩晗就惊醒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往外冒。
昨晚还在责怪姜妄的叶昩晗，现在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心。
姜妄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叶昩晗的感觉向来比较准，末世即将爆发的时候，她的心就整天“扑通扑通”地跳，晚上会梦魇缠身。
她在心里祈祷，希望姜妄平平安安。
此时已经把昨晚的埋怨忘了一干二净。
后半夜叶昩晗一直担心，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便起床准备去镇上的邮局。
她想给姜妄发个电报，确保对方只是没有来槐花大队，并没有受伤。
可就在出门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停在她家的大门前，槐花大队的社员们没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上面下来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一个是陈延，另一个叶昩晗不认识。
“陈延？”叶昩晗走上前，疑问道。
陈延眉头紧锁，嘴角下垂，“嫂子。”
“出什么事情了吗？”叶昩晗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站在陈延身后的男人走上前，“这里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昩晗想了想，便将陈延和男人带进家里。
等将门关上以后，男人开始自我介绍，“叶昩晗同志，你好，我叫周景，是姜妄的所在连队的连长。”
周景看着有二十多快三十，一米八的大高个，十分阳刚，五官棱角分明，剃着板寸头，眼角下边有一条蔓延到鼻尖的疤痕，身上带着杀气，冷着脸，看着倒是挺唬人的。
叶昩晗不怎么觉得周景吓人，相反甚至还有几分亲切，“周连长，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周景说话不喜欢拐弯，“姜妄受伤了，现在被送到军区医院，他说很想见见你。”
闻言，站在一边的陈延瞪大眼睛，看向周景。
在路上不是说好了要委婉一点吗？
听见回答，叶昩晗的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此刻心如刀绞，疼痛不已，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往下流。
跟姜妄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之前跟姜妄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刻在自己脑海里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叶昩晗艰难地呼出一口气，“伤势严重吗？”
周景双唇紧抿，“他——”
“不好说，”陈延急忙打断周景，“你跟着我们去看看吧。”
叶昩晗此刻心急如焚，回屋收拾了两件衣服，然后又带着陈延和周景去找大队长李二河说明了情况。
拿了介绍信以后，叶昩晗坐上吉普车，出发去部队的军区医院。
姜妄所在的部队在首都附近，距离江城云安县有二十个小时的车程。
陈延和周景轮流开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年初二的早上到了部队。
叶昩晗一天都没有合眼，心里一直念叨着姜妄。
周景提议让她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上午，再吃点东西，然后去军区医院看姜妄。
“周连长，不用了，我想先去看看姜妄。”
空间的灵泉水有治愈的功效，要是姜妄受的伤比较轻，或许早去一会儿，就能让他喝下一点灵泉水，身体也能好受许多。
周景点了点头，让陈延先去把叶昩晗的东西放到招待所，自己则是开着车送叶昩晗去看姜妄。
越靠近医院，叶昩晗的心就跳得越厉害。
周景带着她走到姜妄的病房前，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将门打开。
“小周，你们来了。”
女人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眼睛红肿，还带着红血丝，表情哀伤。
这个女人应该是姜妄的母亲袁琴，进来之前，周景跟她说过。
“袁阿姨，你好。”
叶昩晗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神不自觉地绕过袁琴，看向她身后躺在病床上的姜妄。
可能是因为姜妄受伤，袁琴这会儿情绪也不高，所以对待叶昩晗不怎么热情。
“你是叶昩晗吧，我儿子前天昏迷的时候，一直念着你的名字，还说什么他没有遵守约定，先进去看看吧。”
叶昩晗点了点头，走到病床前。
姜妄俊脸很是苍白，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什么噩梦，本就偏浅的唇色，此刻更是变得发白，还起了干皮。
缠在他肩膀上的白色绷带渗出微微血迹，也看不出伤得有多深。
叶昩晗的视线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模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袁阿姨，我能跟姜妄单独待一会儿吗？”
袁琴皱了皱眉，本想拒绝，一旁的周景却说道：“袁姨，小叶是姜妄的对象，让她待一会儿吧。”
“那好吧，”袁琴叹了口气。
等周景和袁琴走出病房，叶昩晗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搪瓷杯，然后往里面倒了一杯灵泉水。
她小心翼翼地把姜妄扶起来，然后用勺子喂给姜妄。
姜妄还在昏迷，不少灵泉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把盖在身上的棉被都打湿了。
好不容易喂完完大半杯灵泉水，姜妄的呼吸声也平稳许多。
灵泉水见效快，要是多喂几次，他的身上肯定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嗒嗒嗒，”有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接着有人开始转动门把手。
也来不及收拾了，叶昩晗把搪瓷杯放到床头柜上面，坐在姜妄的身旁，装作掩面而泣。
进来的是一个护士，看着跟叶昩晗年龄差不多大，面容清秀。
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盯着叶昩晗的圆眼睛也带着愤恨和厌恶，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嫌弃。
叶昩晗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根本没见过她，也没有惹过她，怎么看着像是要吃了自己呢？
快速看了一眼护士胸前别着的护士牌，得知对方的名字叫做林婉儿。
林婉儿走到姜妄的床前，一眼就看见上面的水渍。
“你给姜大哥喂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