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声响将其余两个下人一并引来。
“咳咳,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扶我起来啊!”
粗使婆子见两人瑟缩地瞥了眼云锦婳,捂着胸口怒骂。
两人回神,喏喏道:“是,是,陈嬷嬷您小心些。”
她们俩只是个洒扫丫鬟,平日里归在陈嬷嬷手里管,心里不自觉畏惧些。
只是,这新回来的姑娘,未免太凶残了些......
两人正扶着颤颤巍巍的陈嬷嬷起来,忽然,身侧划过一道厉风。
“哎哟!”
陈嬷嬷又出一声惨叫,她双膝顿时狠狠跪了下去,身旁的洒扫丫鬟被扯得一个踉跄,不小心松了手,整个人径自栽在地上。
她狼狈趴着,嘴唇气得微颤:“你,你......”
云锦婳把玩着手中余下的石子,漫不经心道:“血燕什么时候到这个院子,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不可能!你和你那死人娘就是安国公府养的两条废狗,给你一口吃,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想吃血燕?做梦!”粗使婆子瞪着云锦婳,恨恨道:“贱蹄子,你给我等着,我马上禀告徐姨娘!让她来治治你!”
这安国公府的规矩简直烂到没边了!
堂堂国公夫人,居然被个下人羞辱成废狗?
找死!
云金黄眸光冷了下来,沉声吩咐:“贱奴以下犯上,杖打五十大板!你们两个,上!”
“......”
四周寂静。
两个洒扫丫鬟扭着手,一动不动。
见状,陈嬷嬷艰难坐起身,笑的得意:“顾卿婉,这安国公府的真正主人是徐姨娘,而我是她的亲信,谁敢动我?”
云锦婳冷眸扫视躲避目光的两人,嘴角邪肆的微勾。
趴在窗户边的安安注视这一幕,低喃道,“娘亲生气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云锦婳缓缓抬起头来,不知从哪顺来一个板子,款步走到陈嬷嬷跟前。
陈嬷嬷见状,面露嚣张,“你打啊,我就不信你敢打下......哎哟!”
陈嬷嬷嚣张的面容登时就被痛苦狰狞所取代,目中无人的话语更是全然被哀嚎声代替。
“你说什么?”云锦婳用力的一板子打在陈嬷嬷身上,半点不留情。
云锦婳挥舞自己的胳膊,不知疲倦般板板砸在陈嬷嬷身上,“这世上从未有我不敢做之事。”
“哎哟!你个贱蹄子居然敢打我!”陈嬷嬷口中污言秽语。
见陈嬷嬷此时还敢口出狂言,云锦婳打在她身上的板子都重了几分,面无表情的冷笑“叫啊,继续叫!”
“啊!你可知我是何人,我可是夫人的人,哎哟!”陈嬷嬷仍旧不甘心的大喊大叫。
肃条的院子仅能听闻连连的板子声,以及陈嬷嬷逐渐变得虚弱的哀嚎。
“小姐,小姐我知错了小姐!”陈嬷嬷再无方才的嚣张得意,惊恐万分的求饶。
“嗤,晚了!”云锦婳不为所动,冷脸一板子接着一板子的打在陈嬷嬷身上,直到五十大板打完方才收手。
陈嬷嬷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将院子大片的地面给污染,“噗!”
“这这......”下人们看着这一幕,已然双腿发软。
云锦婳凤眸一转,将目光锁定在心惊胆战的两人身上。
方才云锦婳仗打陈嬷嬷的冷漠,深深烙印在两人脑海深处。
如今陡然对上她冷漠无度的眼神,均是吓得双腿一阵酸软无力,直愣愣的跪下,“小姐饶命,我们也是听信夫人的话办事啊。”
触及几个洒扫丫鬟苍白的脸色,云锦婳讥讽的勾唇,“夫人?”
“不不,徐姨娘,是徐姨娘让奴婢们这么做的,小姐饶命!”洒扫丫鬟连连磕头求饶,生怕落得与陈嬷嬷一般惨淡下场。
云锦婳淡漠的凤眸不起半点波澜,眼角微挑,“侯府无需废人,你们身为侯府洒扫丫鬟却玩忽职守,理应全数发卖。”
几个洒扫丫鬟听出云锦婳话中的无情,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卿婉这是要发卖何人?”院子门口陡然传来一道声响。
云锦婳认出这人的声音,凉薄的眼角便是微微下压,没有半点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冷冽的抬眸望去,只见一群人鱼贯而入,其中就包括成功笼络府中大权的徐氏,徐姨娘。
“徐姨娘此时不在前厅招待宾客,来我这所为何事?”云锦婳冷漠的坐在石凳上,一抹眼神都没给到徐姨娘。
实则在瞥见徐姨娘身边几分眼熟的丫鬟后,她便知道徐姨娘是被她喊来的。
奄奄一息的陈嬷嬷瞥见徐姨娘的身影,虚弱的伸出手,“夫人,夫人救救老奴啊夫人!”
看清陈嬷嬷血迹斑驳的背,徐姨娘神色一变,“不知这粗使婆子做了什么惹恼卿婉的事,以至于卿婉出手如此重?”
“我不过离开几年的时间,徐姨娘怎么较之以往更不懂规矩了?”云锦婳幽幽开口,掀起眼帘淡漠道。
如此冷漠的话语让徐姨娘皆是一愣,这个死丫头如今是怎么了,竟会用这等语气同她说话。
“卿婉此言何意?”
“我从未听说一个小妾也能直呼嫡女的名讳,更不曾听说嫡女要唤小妾为娘亲,不如徐姨娘同我好好说说是哪条大燕历法?”
云锦婳玩味的把玩手中的茶壶,一个不经意就将茶壶给扔到堆满树叶的地面。
茶壶落在地面发出破碎的声响。
徐姨娘瞳孔骤缩,略带不可思议的打量眼前的人,“我与卿婉情如亲生母女,方才斗胆托大,让卿婉你唤我一声娘亲。”
“情如母女?我的娘亲乃是万国公府嫡出小姐,又岂是你一个勾栏出身的低贱下人能比?”云锦婳说着就不知从哪顺来一根木棍。
木棍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却像是打在众人心尖上,每一下都跟着七上八下。
“而且徐姨娘托大的,也不仅限于一个称呼吧?”云锦婳略带深意的扫视一眼跟在徐姨娘身后的一群人。
阵仗倒是声势浩大。
徐姨娘被云锦婳当着如此多人落面,脸上有些挂不住,“卿婉你误会我了,我自是不敢同姐姐相提并论。”
“你不敢?你是不敢将我娘亲从丽景苑赶出来,还是不敢让府中的下人都怠慢我娘亲?亦或者,不敢让我娘亲出席你儿子的满月宴?”云锦婳反唇相讥,言语如刀。
云锦婳冷冷看过去:“徐姨娘,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你当真分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