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月光
沈若光派人去接乔歧是一周后的晚上。
其实那辆车很大,车中又仅仅有司机和乔歧两人,但她还是局促不安地坐在靠窗那一角。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模样乖顺的乔歧,心道,这个跟上一个可不一样。
乔歧不知道自己上车的样子正好落到了苏凯眼里,而这件事以后又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她如今脑子里都是一件事,一会该怎么办?
她未经人事,连恋爱都没谈过。
沈若光回来的时候乔歧已经在卧室等他了,他屋里的灯昏暗发黄,衬得小姑娘妩媚动人。
他上了床,环抱着乔歧躺下,却没再有其他动作。
沈若光不动,乔歧更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大概是憋着气,乔歧的脸很快涨红然后又发出了急促的呼吸声,她有些恨自己略小的肺活量了。
这一举动倒让沈若光笑出了声,他像打量其他有趣的东西一样打量着乔歧。
半晌,他终于欺身伏在了乔歧身上,在她身上留下了几处稀疏的亲吻。
然而两个人同时哼出了声,乔歧是疼的,而沈若光却是没料到是这番情景,他快速地退出,又花了些时间平缓了自己的呼吸。
这丫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嫩些。
他搂着浑身发烫的乔歧,微喘声中夹着点莫名的笑意,“小姑娘还得再养养。
夜深了,此刻万籁俱寂,不过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睡不着。
“出去透透气吧,沈若光说。
乔歧跟着沈若光到了院子里,院子很大,溜够了,两人就坐在亭子里歇了会。
沈若光坐在最左端,而他的小情儿乔歧坐在最右端,这多少让他有些不满。
刚才还在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如今坐得这么疏远。
“坐过来,晚上冷,他唤乔歧过来,又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十月上旬,夏天才刚刚在京州崭露头角。
即使是晚上也不会凉下来。
乔歧摸不清他的意思,沈先生是喜欢自己,还是一贯都是这么对人的呢?
她想着想着又去咬嘴唇,但这次被沈若光制止了。
乔歧愣了一下,随即松开牙齿,母亲之前也总叫她别老是咬嘴唇,说在嘴唇上留下牙印就丑了。
乔歧在沈若光怀里,无形中胆子也大了几分,她把母亲的话学给沈若光听。
沈若光听完勾了勾嘴角,他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乔歧咬嘴唇的样子很委屈,看着让人心疼,甚至会让人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沈若光摸了摸乔歧的头发,动作又轻又柔,开口问了她怎么总穿白色的裙子。
乔歧闻言有些紧张,“您是觉得不好看吗?
倒不是觉得不好看,他只是想找个话题闲聊几句免得尴尬。
沈若光见着乔歧又有些不安,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哄孩子似地开口,“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白,穿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
她年纪小脸皮薄,他一个老男人,多哄哄也没事。
乔歧扣了扣裙子上不存在的洞,好像要把自己的心缝进去,但语气却极为平静,“白色不会褪色。
其实黑色也不会褪色,只是黑色的衣服总爱掉色,不好跟其他衣服放在一起洗。
很多年以来,白色都是乔歧的体面。
饶是沈若光善言,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经常在女性身上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香水味,脂粉味,酒味,烟味……
沈若光第一次见乔歧时就没发觉她身上有什么味道,怎么会有人没有味道呢?
可乔歧就是没有味道。
初识无味,了解后才能品出这无味中是清苦和寂寥。
“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圆满,沈若光有些突兀地说了这话。
“你是京州科大的学生,前途总不会太差,我祝你的人生如今夜的月亮,圆满皎洁。
金主对他的金丝雀说皎洁二字,这多少有些嘲讽意味。
但此刻的沈若光太温柔了,让人生不出别的心思,只能他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信什么。
至于圆满,乔歧现在想要的圆满就是母亲康复。
目光再放长远些,她还希望找到一份好工作,挣钱孝敬母亲舅舅舅妈。
夜更沉了,乔歧意识涣散,很快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记不得了,只是恍惚之间,沈若光似乎让她干些什么事。
夜色朦胧,月光柔和,沈若光抱着乔歧回了卧室。
他一路上憋着笑,今天这样的情况,又是在外面都能睡着,他小看她的心态了。
沈若光又是哄她安慰她,又是抱她回卧室的,合着他是花钱给自己找了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