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我可是你母亲!」
我那一向清冷自持的夫君,将宁窈堵在角落里,隐忍又痛苦:「窈娘,我后悔了。」
宁窈慢慢环住他的腰身,端的是万种风情:「那你的妻子文茵呢,你置她于何地?」
男人轻嗤一声,笑道:「一个端庄的木头美人,怎及得上我的窈娘半分。」
我和侍女云画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去。
在假山里偷情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夫君叶萧和刚过门不久的婆母。
婆母名宁窈,乃是齐国公府的嫡女。
我未过门前便知,她恋慕我夫君叶萧多年,可我夫君对她并无意,甚至厌烦。
他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厌恶过谁。
我与叶萧是一见钟情,后来他上门提亲。
我打听到他身边有个痴缠多年的女子,此女霸道狠毒,其他爱慕叶萧的女郎们,皆被她用计赶离。
这次宁窈仍想故技重施,可我身为镇国公府嫡女,与她一般出身,她无法用家世压我,也不敢随意设局害我。
一时束手束脚,还没等她想出法子,叶萧已经求了圣旨,为我二人赐婚。
她来王府大闹,被叶萧毫不留情地赶走,也许是自知无望,她竟然扬言道:「好啊,既然做不了你的新嫁娘,我便嫁给你爹,做你们小娘!」
她伸手指向我,脸上的癫狂之色让人畏惧:「文茵,我就是要压你一头,你这辈子休想翻身!」
结果谁知道,叶萧就好这一口小娘文学呢。
府里王妃早逝,只有公公庆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堂弟。
王府里人丁简单,王妃过世后,庆王未再娶妻纳妾,只有叶萧一子。
也不知宁窈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当真嫁给了一向不近女色的庆王做续弦。
我嫁过来不过半月,她就喜气洋洋地嫁进王府来了。
听闻,她出嫁当日,齐国公直接与她决裂。
兴许是得了娇妻,庆王也一改从前冷面将军的模样,对宁窈宠爱有加,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连圣上都调侃庆王,说他老树怀春。
我手里还没捂热乎的管家之权,也乖乖交到了宁窈手上。
身为世子夫人的我,只能恭恭敬敬地随侍在新王妃身侧。
她叫我往东,那我不能往西。
一声孝道大过天。
稍有不如意,她便抹着眼泪哭诉道:「妾早知这后娘难为……」
我那从前公正严明的公公,也只是告诫我们:「你们母亲年幼,为人子的,当多多体谅。」
那时叶萧还替先王妃不忿,同庆王吵得不可开交。
撞破了叶萧和宁窈的私情,我和云画白着脸打道回府。
路上我告诫云画,无论如何,决计不能向外透露分毫。
紫苏、白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二人丧着脸,急忙询问道:「可是王妃又给您气受了?」
「又拿您过门一年,肚子还没动静做筏子?她也不想想,您天天抄经书为她祈福至深夜。白日里又是晨昏定省,又是跟前立规矩,刮风下雨都不得歇!您平日里连世子的面都见不着,怎么怀得上?」
我脑海里浮现出叶萧和宁窈在假山的画面,不由得捂着手帕开始干呕。
紫苏大喜:「夫人可是有喜了?」
云画白了紫苏一眼,怒斥道:「什么有喜,世子都多久没和夫人同房了!」
「把佛经取来吧。」一日十卷佛经,这是宁窈的要求,身为儿媳,不敢不从。
紫苏等人焚香后,纷纷退下。
抄写经书,明明该平心静气,我却越来越怒。
我推翻桌案,伏地大哭。
叶萧啊叶萧,你既喜欢宁窈,便尽管同她好去。
何苦搭上我一生?
你们妾未嫁郎未娶时,为何不在一起?偏要顶着乱纲常伦理的名头苟合,何苦来哉?
我敬你是翩翩公子,可皮囊下,恶臭不堪!
【合着我穿小妈文学里了!】空荡荡的佛堂里突然响起男子清越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我大骇。
这道声音,好像从我身体里发出来的。
莫非突逢大变,我产生了幻觉?
佛堂安静至极,再没有任何声音。
我照旧去主院请安,服侍宁窈起身。
「既明媳妇,你也坐下。」
宁窈赏给我一碗药。
「你看你进门这么久,肚子还没个动静,这可是我找人弄的药方呢,能保证你一举得男。」
长者赐,不敢辞。
黑乎乎的药汤被端到我面前。
她打着为王府添丁的名头,给我灌了不少药。
药当然查不出问题,她不敢出手害我,只能这样暗戳戳恶心我。
饮下这碗药后,我很快失去了意识。
「文茵还在。」宁窈推拒着。
我睁开朦胧的眼,意识逐渐回拢。
「别怕,她暂时还醒不过来。」
他们二人给我下了药?就为了助兴?
【我擦,你俩奸夫***搁这儿搂搂抱抱,给我茵茵宝贝放爱情片呢?】
那道男声再度凭空响起,带着比我还深的怒气。
床榻上的二人仍沉浸在欢愉中毫无反应,他们听不见那个声音?
等叶萧离开之后,我才假装悠悠转醒。
宁窈脸颊潮红,如同被雨露滋润过的娇花,见我醒来,她没好气地道:「伺候婆母,也敢偷懒睡着。」
「也就我好心,容你在小榻上安睡。」
他二人欺到我头上来,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
我立马修书一封,寄给远在京外静山寺礼佛的老王妃。
宁窈仗着是我婆母,在我头顶上作威作福。
可她的婆母老王妃还在世呢。
第二日丑时未至,我便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前去主院请安。
宁窈睡得正香,被我强行唤起,脸上带着不悦:「既明媳妇,这是在故意折腾长辈吗?」
我作恭敬状:「婆母误会了,妾日日在先王妃灵前供奉,婆母一次未去,是何道理?」
先王妃便是指叶萧的亲生母亲了。
本朝有规矩,继室在原配面前是要执妾礼的。
宁窈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怒极了却也不敢发作。
她被我拉着在先王妃灵前折腾了几日,从上香到抄经书,终究不耐,在庆王面前抱怨。
庆王难得没有顺着她:「先王妃是本王原配,既明媳妇说得对,你早该如此,不可不敬。」
「原来在你心里,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死了的女人!」
【茵茵做得妙啊,现在这个庆王还没意识到,在他心里早就把宁窈看得比先王妃还重要了,让他们二人闹去。】
那道声音仍然时不时响起,我已经当作可有可无了,反正他永远不会回应我。
小说《宁窈叶萧文茵》第一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