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听榆无法拒绝,咬着唇收下了。
此时已天光大亮,巨大的游轮已停靠岸边,不复昨夜的狂欢。
想来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了。
沈听榆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可那个家却让她觉得无比窒息。
周凛看着人上车离开后,就打电话给厉璟渊汇报。
“厉总,沈**离开了。”
“离开了是什么意思?”厉璟渊语气微沉。
周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就是你交代的事情我没说出来就被她打断了,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像是哭过,一看到我们就很害怕,我也不敢**她。”
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厉璟渊听罢拧眉,脑海里甚至能浮现出女孩可怜的模样。
他顿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应了句,“知道了,把你调查到的事大概发给我,今天给你们放假,不用过来了。”
“是,谢谢厉总。”周凛难掩喜悦。
电话挂断后,谢池就敲门走了进来,“厉总,这是沈**的资料。”
厉璟渊接过看了起来,里面有沈听榆的详细信息,还有一些重大经历。
越看他心情越复杂,不管是年龄,还是以前的居住城市都对上了。
后面更多的是她来了京都后发生的事情。
开学就转入了财经系,但以前就读的明明是艺术系。
后来几次在公共场合出糗,比如生日宴上崴脚撞倒了小寿星;某个聚会上误吃了食物过敏;还有落水等事情。
厉璟渊看了直冷笑。
沈听榆又不是个智障,这种低级的错误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接连犯。
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问:“她在沈家处境怎么样?”
“除了刚找回来那会儿受到了重视,后来就几乎成了透明人。”谢池如实说。
厉璟渊大概率猜到了。
这时响起手机提示音,是周凛发来的信息。
......
另一边的沈家。
此时是午饭时间,但桌上却没有一个人动筷。
沈柚宁满脸自责地说:“对不起,我应该阻止听听喝酒的,都是我这个姐姐的错。”
沈父沈径和沈母宋瑾欣脸色不虞。
每次有这种大型聚会,小女儿就会惹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沈渡舟作为哥哥还是不免担心,“柚柚,你应该等听听一起回来的。”
沈柚宁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攥紧,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但被她掩饰的很好。
她可怜又自责地说:“对不起。”
沈渡舟下意识的蹙眉,“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行了,听榆是一个成年人,她要是不肯听柚柚的,柚柚也没有办法。”宋瑾欣道。
沈柚宁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一直很让人放心。
沈渡舟点头,但心里却已经起了疑。
妹妹看起来明明很乖,可为什么每次出去都会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柚宁。
而沈柚宁却好似猜到了他会这么想般,视线撞上的时候,她难过的低下了头。
沈渡舟瞬间又有点自责了。
沈柚宁也是他的妹妹,而且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抛掉了脑海里那些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人脸识别的门响起了开锁提示。
餐桌上四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玄关处。
沈听榆裹挟着白雪麻木地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礼服,但外套变成了男士的西装外套,而且看起来十分宽大。
她没有刻意挡住颈上的痕迹,点点红痕就像是点缀的花瓣。
沈听榆一进来,视线就正好和沈柚宁对上了。
沈柚宁扯了扯嘴角,满脸得意和挑衅。
却在沈听榆看见后收了起来,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
沈听榆握了握拳,沈柚宁是她遇到过最虚伪的人了。
宋瑾欣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恼怒,最后是痛心。
她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沈听榆,你做了什么?”
一句关心都没有,上来就是质问,即便沈听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看向沈柚宁,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不如问问沈柚宁吧,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里下药?”
沈柚宁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过后就是满脸的受伤。
她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听听,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往你酒里下药?”
“我下什么药了?”
沈柚宁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沈听榆心里升起了一种名为无力感的情绪。
沈径脸色也很不好,他的心脏处还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们给你打了一早上的电话,你为什么一个都不接。”他一向比较温和,此时语气却很冷硬。
“我的手机在沈柚宁那里,她借着保管的名义,一进场就把我的手机放进了她的包里。”
“根本没有。”沈柚宁大声吼了出来,仿佛终于无法忍受了一般。
她早上回来的,包包还扔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拿上去。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刻意为之。
沈听榆从小就被养父母教得很好,性格温婉,不争不抢。
像沈柚宁这样随时飙演技的,她一点也学不来。
沈柚宁像是为了自证般,打开手提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化妆品掉了一地,唯独没有手机。
她一脸失望地看向沈听榆,“我一开始就劝过你,如果这次你再惹出事,我是不会再帮着你了。”
“哪怕你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我也尽量的去讨好你,但我不想平白无故被你冤枉,替你背锅。”
说着说着,她就捂着心口哽咽了起来。
沈柚宁的演技毫无破绽,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的偏向弱者。
沈听榆却突然平静的笑了笑,她看向在场的几个和她血缘至亲的人。
半是绝望的问:“你们信她,还是信我?”
沈渡舟离沈听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更心疼这个妹妹。
宋瑾欣失望地看着她,“你连解释都不愿吗?”
沈听榆看向她,眼里再也没有了对亲情的渴望,“你打心里就不认同我,我解释了你就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