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穆恒的寝居依然春色弥漫,空气中温度节节升高。
床帐内,一男一女缠绵悱恻的身影被月光映照出来,室内却只听得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不停的呢喃。
“婵儿,婵儿……叫我的名字……”
迟来三年的圆房,穆恒彻底沉沦,忍不住一再要求。
遗珠心如刀绞,她给的回应只能是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金婵站在门外嫉恨得绞紧手帕,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遗珠缓缓走出来。
她放低声音,恶狠狠地要挟:“别以为有过这一晚就能改变什么!你要是敢泄露出去,或者逃走,舒姨娘就没好日子过!”
说完就闪身进了寝居,**衣服弄散头发,躺到穆恒身边。
遗珠心底漫过苦涩,真该让穆恒看看,究竟谁才是白眼狼……
“婵儿……”
穆恒醒来,想起那销.魂滋味,不由轻笑,健壮的手臂一伸,将身边的女子搂入怀中,然后猛地顿住。
婵儿身上的味道,和往常一样是股浓郁的脂粉味,不是昨晚那种淡淡的清甜……
金婵抽出身下染了血的白绢,弱弱地拒绝道:“王爷,轻点,妾身还有点疼……”
穆恒本来还有兴致,但莫名就偃旗息鼓了,闻言便松开她。
“那你好好休息。”
金婵换上含羞带怯的神情,自己早就尝到了情.欲滋味,却还要装出“破瓜”的娇弱,真辛苦。
她可还是记得穆恒昨晚的勇猛无比。
可金婵没想到的是,几天过后,自己身子“休养”好了,穆恒却开始忙起了公事,经常因为太晚歇在书房,就算回到寝居也是纯睡觉。
她有心暗示,穆恒就说怜惜她身子弱。
金婵急得冒火,又怕太主动引起他怀疑。
穆恒最近也莫名烦躁,明明他和婵儿有了完美的圆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再也找不到那晚的感觉,对着近在咫尺的婵儿,竟然毫无欲望。
他只能不停赏赐珠宝绫罗给她当做弥补。
穆恒心事重重,独自在府里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偏院。
正要转身,就听到院内传来命令声:“丑婢,洗完这些衣服再把恭桶刷干净,才准吃饭!”
他心下一动,走到院门口朝里面看。
眼下已经入冬,水刺得皮肤发红,遗珠时不时搓着手,却无济于事。
她将那些属于下人的粗布衣服洗完,拧干晾起来,掏出一块帕子蒙在脸上,朝院门口走来。
穆恒闪到一边,跟着她拐了几个弯,然后他的脸就黑了黑,这女人是要去刷恭桶。
这里是王府最污秽的地方,但并没有穆恒以为的恶臭冲天。
他看到四周悬挂着好些香包,冲淡了污秽的味道。
穆恒达到了折磨她的目的,却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有点气闷。
遗珠垂着脸,机械地刷洗,忽的看到一双黑底金丝云靴出现在眼前。
她平静地抬眸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干活儿。
穆恒的心莫名被撞了下,那双曾经清凌凌的大眼变得平平无奇,看自己的目光也变得平淡无波。
“你瞎了?”他气得一把拉下她脸上的帕子。
“奴婢以为是幻象。”遗珠放下刷子,跪在地上行礼,“王爷万福金安。”
这段时间,府里天天在传王爷如何宠爱福晋,她听多了,心脏慢慢不再痛,有了麻木的趋势。
穆恒见她这么不咸不淡更来气了,闻到帕子上的香味,冷冷道:“还敢熏香,你是来干活还是享受的?”
他鬼使神差地将帕子蒙住自己的口鼻,蓦地一怔,草木香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芬芳……
遗珠皱了皱眉,穆恒身上传来的龙涎香让她有些不舒服。
一个没忍住,“呕——!”
带着酸腐味儿的呕吐物直接吐在了穆恒的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