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正为如何要了孟行易的狗命发愁,机会便送到了跟前。
溶月殷红的唇挂上了一丝得意,双手的动作都温柔了几分。
将她的情绪全数收在眼底,孟行止心下不悦,冷冷地瞧着她,“见他,你就这样高兴?”
平静无澜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冷冽,虽然她只是自己暖床之物,可也只能是自己的。
包括她的一切。
溶月为他整理衣冠的手哆嗦一下,身子一软,便要跪下去,腰身却被一只大手箍紧,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别对别人生不该有的心思。”
腰间的手还在用力,孟行止似乎在宣誓着**,见她目光呆愣,他伸手探进她的衣服。
直到她脖颈染上了粉红,他才放开她。
“去吧,记得我的话。”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心思微动,将整个事情思量一番。
她丢了荷包,好巧不巧的在孟行易处找到,而后落马......
一切过于巧合,甚至有些刻意。
只是溶月入府有些年头,又近身伺候他半载,若她真别的心思,倒有的是机会下手。
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她也一向乖顺温软,只是对孟行易不知是何心思。
眼下他就给她这个机会,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想起溶月脸上的笑,脸色再次一沉。
心中的烦躁,再次燃起了适才的怒火,待她回来,定要好好疼她一番。
下一秒心中烦躁又起,平日里他杀伐果断,如今为了这小丫鬟伤神,倒是稀奇。罢了,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能取悦他的掌中之物,他花些心思也是正常。
床榻上的好,让他的眉头再次舒展,嗯,若她真是个安分守己的,他不介意待她好些。
前提是她不要自取灭亡。
走出房间的溶月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脱离了那人的魔爪,这也愈发坚定了她离开的心。
报仇之后,她定要离开侯府,离开他孟行止。
床上的心疼怜惜都是假的!
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也是,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她本就不该痴心妄想。
而且他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那些话,不过是床榻上的兴起之言罢了。
她捧着两瓶药小心翼翼地走着,直到萧条无人的梅园角落,左右无人,才将提前备好的药粉混入药里。
这药能通过伤口,神不知鬼不觉地浸入骨髓,待到发现那日,骨头早已坏死,甚至遍布全身骨骼,只能等死。
如此一来,孟行易的狗命就快没了。
溶月压下心底强烈的期待,将两瓶药混合均匀后,方才送到孟行易院子里。
燃着淡淡梨香的卧房中,孟行易面色惨白如纸,双腿被包扎成了两个白生生的大粽子,躺在床榻上,哀鸣声不绝于耳。
床边守着的妇人,穿了一身蓝金祥云绣纹锦衣,手捧银丝炭炉,眼眶微肿泛红。
她便是老侯爷的续弦,孟行易的亲生母亲陈氏。
“参见夫人。”溶月打起精神,盈盈一拜,举手抬足之间不敢有半分差错,“这是侯爷特意请林神医为二爷准备的药膏,每日涂抹,双腿便能很快痊愈。”
“你亲自来,是不是想爷了?”方才还**不断的孟行易眉梢轻挑,嘴角上扬,惨白的脸上竟浮出一丝丝红晕。
溶月垂眸,借着余光瞥了他一眼,便飞速收回目光,道:“二爷切勿胡说,我只是听从侯爷吩咐,前来送药。”
“是是是。”孟行易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以为溶月不敢当着他母亲的面多言,便伸手去拉她,想让她坐在床边,陪他说说话。
见他色令智昏,陈氏面色一沉,生出几分不喜,精明锐利的眼睛直直看向溶月。
溶月挺直脊背,低眉并不闪躲,福身道:“药已送到,奴婢先行告退。”
待她退出卧房,孟行易哭丧着脸,拽着陈氏的衣角撒娇:“母亲,您不是想让我收心吗?您找大哥把她要来,我就收心,好不好?”
“糊涂!”陈氏横眉冷对,语调冷厉:“她是你大哥房中的人,是你能肖想的?”
孟行易不服,梗着脖子对上陈氏不悦的眼神,道:“大哥哪知道怜香惜玉。”
“闭嘴!”
陈氏眼神愈发凛冽,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丫鬟,竟勾得她儿方寸大乱,这等狐媚女子,留不得......
下午时分,溶月正拿着扫帚,专心清理地上的雪水,以免夜里凝结成冰,路滑难走。
端着炭火的杜嬷嬷见她冻得鼻尖通红,一双手素白细嫩,专注的模样让整个人都端庄起来,像是年画里的娃娃,就是她看了也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她就是这样爬上了侯爷的床吧。
暗暗啐了她一口,“装模作样,看你能得意几时。”
溶月还在认真洒扫,陈氏便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闯了进来。
“抓住她。”陈氏把玩着手腕上赤金掐丝牡丹手镯,脸上挂着几分怒气,“竟敢在侯府偷窃,给我拖下去杖毙,以儆效尤。”
站在角落的杜嬷嬷见此,顿时喜上眉梢,恨不得亲自上场。
自以为是的贱胚子,今日她就要替嫣红报仇,可怜的人儿。溶月猝不及防的被两个粗使婆子死死钳住跪在陈氏面前,挣扎间,乌云般的黑发如瀑布般散落,白皙如玉的俏脸挂满了委屈慌乱,“奴婢从未偷盗,请夫人明鉴。”
话音未落,陈氏的贴身丫鬟翠柳便上前来,抬手狠狠甩了溶月一巴掌,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狠辣:“夫人明察秋毫,说是你,便是你,来人,去搜她卧房,定要把夫人丢的足金梅花金簪找出来。”
溶月被打得偏了脸,耳畔嗡嗡作响。
见陈氏的人就要闯进她的卧房,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管她有没有偷盗,一旦陈氏的人进了她的卧房,便能坐实她的罪名。
浑浑噩噩间,她看到杜嬷嬷眼中的狠厉,像是恨透了她。
很快,府中下人都叫来,陈氏要将她当众杖毙,以儆效尤。
如此大的阵仗,当真只是针对她一个卑微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