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耀处理完伤口,一眼看到站在远处的秦时月,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厌恶地问:
“她怎么还没离开秦家?”
秦时月脸上关切的笑容僵住,对秦时耀的改变不明所以。
整个秦家,最喜欢秦时月的就是秦时耀了。
怎么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秦太太笑了笑,说:“阿耀,你胡说什么呢?连姐姐都不叫了?”
秦时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动物,红着眼,低吼道:
“她不是我姐姐,她就是个骗子,冒领了秦云岫的功劳,说是自己救的我!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多年前在滑雪场救我的人,不是她,而是秦云岫!”
他激动地喊完,却发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惊讶的。
大家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秦太太皱着眉,说:“看来林道士说得没错,月月这段时间,确实是太倒霉了,任何事情都要经历坎坷。”
其他亲戚也跟着笑。
“阿耀,大仙都说了,月月是旺你的体质,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她就可以恢复,让你一飞冲天,成为人中之龙!”
“大仙说得没错,上次你们出去玩,遇到泥石流了,多亏了月月,你才能平安归来!以后你也要靠她健康长大!”
“本该落在你身上的霉运,都让月月给你挡了,你才能活到这么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莫须有的事情罢了!
秦时耀满脸迷惑,看向了穿着青色道袍的人。
那不正是昨天晚上和秦时月进行不法交易的道士吗?
昨天晚上来,今天就已经登堂入室,实施他们的计划了,把大家蒙骗过去了?
真的太嚣张了!
作为知道真相的人,秦时耀心里窝着一团火,立即就指着那个道士,揭穿了他们谎言,
“这个道士是秦时月找来的,她们两个已经串通好了,故意说这样的话!我的命根本不是秦时月救的,她就是个骗子,你们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道士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脸严肃地说:“施主,我算命这么多年,只要说半句谎话,就天打雷劈。”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介意!”
秦太太赔笑着道了歉,低声跟秦时耀说:“这个道士算命很准的,很多人都找她算命,你不要惹怒了她,引火上身!”
秦时耀急得火烧眉毛,大声反驳:
“可是事实就是,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商讨着怎么骗人!”
“好了,阿耀,你腿伤严重,要好好养养。”秦裘的语气不容反驳,下了命令,
“秦ᴊsɢ时月自己出去住,等霉运彻底散了,再回来!”
他又叫人给道士准备了很贵重的礼物,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至于秦时月,现在不过是一个替阿耀挡灾的工具罢了,连住在秦家别墅的资格都没有,他把人赶出了秦家,并且要求秦时月自己找个离秦家别墅近一点的地方,免得隔远了挡灾效果不明显。
“月月,他们还能称之为父母吗,怎么能把你赶出家呢?”邓静娴义愤填膺,为她打抱不平。
即使秦时月出了那样的事情,被大家嘲讽谩骂,但是邓静娴依旧把她当做好朋友。
她把秦时月当好朋友,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家世背景,也不是因为对方的名声。
只是因为对方是这个人而已。
在知道秦时月无家可归的时候,她第一时间赶过来,给秦时月一个去处。
“你别这样说,他们只是生我的气了而已,等气消了,就会接我回去的。”秦时月说。
“你醒醒吧!哪有亲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家人!”
邓静娴看着她满身的伤痕,都要心疼哭了,声音略有些沙哑,哽咽着说:
“你自己能赚那么多钱,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不可呢?你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回去了他们还总是欺负你,吸你的血!”
“你不要再说他们的坏话了,那是我是家人!我一定会回去的!”
秦时月目光执拗地看着秦家别墅,谁也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迟早有一天,她要光明正大地回到这里,被秦家所有人接纳,也被他们所有人关心!
邓静娴哽住,张了张口,发现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先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这么深,一定很疼。”
秦时月心中厌烦,已经不想理会邓静娴了,觉得她聒噪还不安好心。
但是现在,除了去邓静娴在附近的住所,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她只能忍下心里的不快,跟着邓静娴走了。
屋内。
秦时耀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相信他的话,反而觉得他是在说谎。
他们坚称,秦时月能为他挡灾。
要有秦时月在,他身上才没有霉运。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秦时耀崩溃地大吼。
大家都慈悲地看着他,还是没有一个愿意相信他。
直到有个人说了一句:“阿耀是不是被秦云岫影响了?我就说秦云岫不是个好东西,总是撒谎,已经影响到了阿耀!”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时耀想起了以前,秦云岫也是这样,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却被众人说是在撒谎。
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除非是亲身经历一遍别人经历过的痛苦,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折磨。
原来秦云岫在秦家的这些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啊?
他才经历了一次,就觉得难受得要命。
可秦云岫,经历了无数次。
而他,也是伤害者之一。
用一种鄙夷的,轻蔑的,责怪的语气,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秦时耀只觉得胸口憋闷,渐渐地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心脏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拨打了秦云岫的电话。
他新换的手机卡,上面没有秦云岫的电话号码,但他却烂熟于心,一次次欺骗自己,不让自己打过去。
可是现在,他真的好想好想听到秦云岫的声音。
在煎熬的等待中,对面接了电话。
秦时耀从喉咙里,挤出艰难的自句:“云岫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