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腐朽恶臭的气味刺鼻,地上匍匐着一个纤瘦的身影。
“给我泼醒。”
一盆刺骨的冰水泼来,如同置身万年冰窟一般让沈意欢浑身一寒颤,随后猛然苏醒过来。
她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十天。
连日的折磨早已让她体无完肤,原本**的皮肤如今到处布满了狰狞可怖的青紫淤斑,全身的力气被抽离般瘫软在地上,与一滩烂泥没有任何区别。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言若娇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下命令。
一旁的手下继续拉紧木夹,将沈意欢一双纤纤玉指夹的涨红青紫。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钻心似的袭来,如一张血盆大口将她吞噬,让沈意欢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
“厉寒祁呢?我要见厉寒祁!”
尖利的惨叫划破漆黑的地牢,每一声都充斥着绝望与痛苦。
言若娇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寒祁是不会来见你的,动手吧。”
早已等候在旁的手下上前,拿着一柄明晃晃的钳子直奔沈意欢的手指。
“不!!!”
沈意欢惊声惨叫着,钳子夹上她的指甲缓缓剥离手指,慢吞吞的动作将剧烈的疼痛放大千万倍,无数只蚂蚁爬在她伤口上一般,几近让她麻木到昏厥。
言若娇有千万种方法来折磨她,昨天是夹腿板,今天是剥指甲,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
早晚有一天她会死在这里。
“嘎吱”一声,地牢铁门打开,沈意欢无力的抬眼望去,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凌乱的粘在脸颊上,却在看见对面那张冷峻俊朗的面容的时候,眼底瞬间迸发光彩。
“寒祁,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若惜,那天晚上我很早就走了。”
沈意欢有气无力的辩解着,她深爱着厉寒祁,爱到了骨子里,尽管厉寒祁一心只有言若惜!
言若娇起身上前抱着厉寒祁的手臂,
“姐夫,法医已经坚定出姐姐的指甲里有沈意欢的DNA,而她的身上也有被姐姐抓出来的伤口,她一定是爱而不得,所以才狠心掐死姐姐!”
不!她没有杀言若惜!
沈意欢一双手指早已鲜血淋漓的血肉模糊,可她却仍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艰难爬向厉寒祁的方向。
“我没有,我们是有过争执,可我真的没有杀她!”
那晚言若惜在小巷里警告她远离厉寒祁,她们之间起过争执才会留下伤口。
可她离开的时候言若惜还是好端端的,谁知第二天一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那条小巷。
还没等爬到厉寒祁身边,“啪”一声,一只高跟鞋便重重踩在了她的手上。
锋利的鞋跟刺破她的手掌,暗红的鲜血汩汩冒出,可沈意欢却挺着疼痛,抬眼望着厉寒祁。
厉寒祁一如往常穿着一身西装革履,黑色的皮鞋擦的一尘不染,与这肮脏恶臭的地牢格格不入。
一双深邃的眸子宛如暗夜中凝视着的鹰目,只冷冷的看上一眼,就会令人通体生寒到不寒而栗。
“你究竟有多喜欢我?”
清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润触感,让被连续折磨了时日的沈意欢意外的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她喜欢厉寒祁,自从在大学校园里第一次见到那张阳光的笑脸的时候,便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尽管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言若惜的存在。
可她从不曾生过半点奢望,她千方百计的接近言若惜,也只是想多一些看到厉寒祁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就喜欢到不惜杀了若惜也要来接近我?”
厉寒祁的目光瞬间阴冷下来,让人宛若置身冰窖。
沈意欢一愣,怔怔望着厉寒祁那双毫不掩饰着愤恨的眸子,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随之破灭。
他…还是认定是自己杀了言若惜,杀了他心爱的女人!
“姐夫,别和她废话了,像这种恶毒的女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早死早干净!”
恶毒的字眼从可爱娇俏的言若娇口中说出,字字瘆人,却并没能令沈意欢心底产生任何波澜。
反正照这样下去,她早晚都活不成,与其被言若娇折磨致死,她宁可死在厉寒祁的手里。
“厉寒祁,你准备什么时候杀了我?”
沈意欢苦笑一声,美艳惨白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笑容,说到底厉寒祁也不肯相信她。
言若惜啊言若惜,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去找到那个真凶,何苦让自己背了这口黑锅?
“想死?”
厉寒祁暗挑眉头,凌厉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机,却又在顷刻间消散,轻蔑的避开视线,望向他身边那张有着与言若惜八成相似的面容。
只是那淡漠的眼底望着言若娇虽然宠溺,却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面对着一个供人取乐的玩具。
“姐夫,和她说话就是浪费时间!”言若娇娇嗔的拽着厉寒祁的胳膊。
厉寒祁回头在她精心护理的秀发上揉了一把,“娇娇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他就是要沈意欢生不如死!
“放她走。”
冷漠字眼话毕,沈意欢与言若娇都忍不住一愣,望着他冷峻的面容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厉寒祁要放她离开?
尽管言若娇心不甘情不愿,可厉寒祁开口,她也只能命人放开了沈意欢。
拖着满身伤痕回到沈家,可还没等踏入家门,管家便将她的行李丢出了家门,顺带一句她父亲的话。
“得罪了厉寒祁,任凭是谁都没有好下场。”
狂风大雨中,沈意欢孤身一人站在沈家门前,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将她的伤口刺的愈发作痛。
原来在厉寒祁的权势下,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也可以如草芥一般被随意丢弃。
可还没等沈意欢找到容身之所时,两个警就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意欢,我们怀疑你与上周谋杀言若惜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