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司爷爷想走,贺爷爷把他拦下来了。
贺爷爷焦急问道:“司老弟,我亲孙在哪里?”
司爷爷瞪了贺爷爷一眼,心里对他很是不满。
那个问题,明明可以散会后再问的,他非要在会上问,挑起争斗。
可他又确实可怜,多数人只是被换了一个孙子,他却是少数被换了俩的,不怪乎会怀疑鉴定结果。
思及此,司爷爷非常少见地产生了怜悯之心。
他叹了口气,诚实回道:“我不知道。”
贺爷爷诧异,“那份证据不是我亲孙的吗?”
“没给你俩做过鉴定,是与不是暂未知。”司爷爷告诉他,“那是换子那家的鉴定结果,只能证明他非那家的亲生子。”
贺爷爷不假思索道:“我孙子被换,他不是亲子,那他极有可能就是我亲孙啊。”
司爷爷摇头,“当时产房里有三个产妇同时生产,且都是男孩。那人又是在混乱之中匆忙换的孩子,究竟谁跟谁换了,还真不好说。”
“那麻烦你让小宇帮我鉴定一下,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贺爷爷恳求道。
他虽然不缺孙子,但也不能让亲孙不明不白流落他乡啊。
司爷爷刚要说话,乍然想起那人是自己未来孙媳的父亲,等会儿——
如果他孙子娶的是老贺的曾孙女,那老贺,岂不是平白长他一辈了?
虽然论年纪,老贺确实比他长了一辈,可他一直当老贺是同辈处的。
谁让他俩平级呢。
于是乎,司爷爷不高兴了,对其怒目而视。
贺爷爷被瞪得莫名其妙,“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没事。”司爷爷气呼呼,可到底还是孙ᴊsɢ媳父亲的身世要紧,便点了点头,“可以。不过——”
贺爷爷等了一会没见下文,禁不住问道:“不过什么?”
“那人从小不受待见遭虐待,女儿还被逼到跳河,要真是你亲孙,也不见得愿意被你认回。”
“他从小被虐待?”贺爷爷震惊了,“女儿还被逼得跳河?”
司爷爷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刻意被换了人生,哪可能还会被善待。
贺爷爷哑口无言。
虽然他们并不知情,但孩子被换,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看护不力的责任。
他沉思少许,叹息一声,“你先帮我做鉴定,认与不认等结果出来再说。”
“随你。”司爷爷同意了。
见人情绪低落,他拍了拍老贺的肩膀,“老贺啊,你比其他人幸运多了,至少有望找回亲孙,其他人就难说了。”
去查几十年前往事的不在少数,然而迄今为止,还没一个人有下文。
查明真相,难如登天。
贺爷爷勉为其难笑了笑,“那就拜托了,司老弟!”
“好。”
当晚,司爷爷给他孙子去了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仍是孙子手下。
“你头儿气还没消呢?”
“报告司令,属下不清楚。”
司爷爷无奈至极,又拿宝贝孙子没办法,只能把正事告知孙子手下。
“好的司令,属下记下了,等长官回来,属下会告知他。”
“好的,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电话刚挂没几秒,阳台传来动静,陈科忙往楼上跑。
“长官,您回来啦?”
“嗯。”司敬宇看了看月色,今晚月亮很圆,可惜不能一起赏月,“有事?”
“嗯。”陈科随司敬宇走进屋内,确保不会被人监听,才往下说,“司令来电话,让您拿贺老和贺老孙子的样本,与苏同志的一起做鉴定。”
司敬宇早想给他们做鉴定了,可他不知道京都样本代号对应的是谁,想着等贺老发现了,他再找过去。
没曾想,那边已经主动要求了。
“把代号给我。”
陈科把纸张递过去,“上面为贺老的,下面为贺老孙子贺军祥的。”
“我知道了,去休息吧。”
“好,属下告退。”
翌日,司敬宇瞒着苏清竹,偷偷给几个人做了鉴定。
他本意是想给清竹一个惊喜,可鉴定结果出来后,他傻眼了。
结果显示,贺军祥与苏大、苏二系亲缘关系,但苏父与贺老不存在亲缘关系。
晚上“下班”后,司敬宇给司爷爷去电话,把这结果告诉司爷爷。
后者一听,也傻了,什么情况?
“看来只能去查同一产房的产妇了。”司爷爷低喃。
“我查过了,没记录。”司敬宇回道。
早在怀疑的时候,他就动手查了。
市医院的记录都不全,何况镇卫生所的。
“那只好去问老贺了。”
“行,你问好了再给我电话。”
“小,”司爷爷还要说什么,然而那边已经挂电话了。
他不禁气鼓鼓,这是还生气呢?
怎么这回会气那么久?
司爷爷想不明白,决定拿贺爷爷出气。
也不顾现在十点,人家可能睡了,他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您好,找谁?”
司爷爷:“让老贺来听电话。”
“不知您是?”
“司齐修。”
司齐修?谁啊?
接电话的是个新来的,虽然知道有个司司令,但不知道全名,乍一听到,还没反应过来。
猛地,他呼吸一紧,能把贺老叫“老贺”的还能是谁!
“司令您,您好,属下立即去通知贺司令。”
“嗯。”
哪知那人一紧张,“哐当”直接挂了电话,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他只能朝贺老住所狂奔。
“司令,有您电话。”
“好的。”
见人一脸快哭的模样,贺爷爷关切道:“怎么了?”
那人立刻立正站好鞠躬,“司令对不起,属下一着急就把电话挂了。”
贺爷爷倒也不气,还笑出声来,“可知是谁来的电话?”
“司司令。”
贺爷爷笑声一顿,“我知道了。”
那人见贺老笑容都没了,又紧张又害怕。
贺爷爷拍了拍他,“没事,他不会生气的。”
说完,他加快脚步打电话去。
“喂,司老弟,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嗯。”司爷爷的声音十分严肃,“老贺,找机会问问你儿媳,当初产房里还有谁。”
贺爷爷紧张起来,“什么意思?”
司爷爷说:“你那军祥孙子确实是那家的,但那家的儿子不是你孙子,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贺爷爷闭上双眼,不是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可真发生了,又有些难受。
他亲孙,还在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