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上下的天都是黑压压的。似是酝酿一场暴雨。
一道冲喜的圣旨从皇宫送去慕府。
“完了,这下全完了。”
慕夫人哭哭啼啼,被慕仁启一脚掀翻。
“哭哭哭,你有什么脸在这里哭?”
“你把女儿宠的无法无天,又引狼入室,将你那下贱的侄子接到家里,才让两人不知廉耻的厮混**!”
“这下完了,全家都得遭殃!”
慕夫人狠狠撞上身后的柱子。她又疼又凄苦。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玉儿?”
“太子重伤昏迷不醒,都说他凶多吉少快死了。”
“是,皇上早想把玉儿赐给太子,可一没婚书,二没许诺,当年只是随口一提。谁敢当真?皇上也早后悔了,看不上咱们慕家都去别家挑太子妃了。如今太子在战场上出了事,又想到了我们,玉儿心里苦啊。她如何能甘心当寡妇?”
“这才一时没想开,做了错事”
慕夫人气啊!
“闭嘴!”
慕仁启暴跳如雷:“她是离不开男人吗?和人私通都干得出来!你那个侄儿真是好本事,借住家中才多久,就把她骗的清白都不要了?”
也不怪他气急攻心,毕竟一个时辰前,他亲手在榻上捉了奸!
眼下,慕敏玉已不是处子之身。如何同皇家交代?
真是天要亡他慕家!
慕夫人毫不在意:“老爷怕什么?太子都快死了,他还有力气能圆房吗?”
“蠢货!皇家成亲你当儿戏,宫里是有嬷嬷来验女儿身的。”
这可是欺君之罪!
慕仁启又急又气,从屋里抽出一把剑来。就要往外冲。
“我去杀了那个孽障!”
“老爷,不可!”
慕夫人扑过去,跪在地上,眼里含泪死死哀求:“玉儿是您最疼的骨肉啊。”
她生的美,又最会勾人。每次娇娇一哭,慕仁启都要酥了半边骨头。
当初,她就是这样跪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嗓音娇媚楚楚:【老爷,妾无处可去,您就收了我吧。】
男人有几个能不被美色蛊惑,慕仁启背着快要生的原配,每日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力气都使在这个外室身上。
原配一死,慕仁启就迫不及待把外室接回府中夜夜欢好。她这才成了续弦。
慕夫人死死抱着慕仁启,不让他走。慕仁启急上心头,抬脚对着妇人心口又是一踹!
怒吼。
“死了一了百了,好过来祸害全家!”
“这孽障要什么我不给?啊?从小到大,我缺她吃的还是穿的?请最好的先生,费劲心思的栽培,可她呢?她就是这么报恩的?”
说着,他一把提起慕夫人的衣领,像是要吃人的妖怪。
“你还好意思哭!都是你侄子做的孽!”
“当初我就说家里女眷到了出嫁的年纪,他过来借住实在不方便,你非要一意孤行!”
慕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是理亏的。
她娘家条件不好,侄子又一事无成。只知道偷鸡摸狗,婚事没有着落,她当姑姑的着急就想着将府上的庶女嫁给他。
庶女只是赔钱货,侄子嘴甜,没准几天就把人搞到手了。
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侄子搞的不是孙姨娘生的慕菀佳,而是她的女儿敏玉!
她很后悔接人过来小住,害了女儿的一生!
这里,除了她们二人,还有个孙姨娘。
“玉儿……她也是一时糊涂。”
孙姨娘候在一旁,见慕夫人挨打也没去拦,甚至巴不得慕仁启把人打死。
狗屁一时糊涂,那慕敏玉可是要死要活闹着只嫁表哥呢。
孙姨娘眼里闪过算计。她上前,拜了一拜,浅浅一笑,意有所指:“老爷急糊涂了,怎么就忘了您还有个女儿。”
慕夫人气的想抓破她的脸。
“孙姨娘!你家慧嫣已出嫁,菀佳又是个庶出!模样不出挑,性子也愚钝!最不会讨人欢心,你想做飞黄腾达的梦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慕仁启却仿若未闻,他深思片刻踌躇问:“你指的是阿凝?”
慕凝?
慕夫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大变,当即恼的数落。
“孙姨娘,你这是什么破法子,不成,我不同意。”
见她态度异常激烈,孙姨娘眼底闪过不屑。她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
“阿凝是先夫人生的。那就是正正经经的嫡女。是,她是比敏玉小一岁。”
“可前夫人还在时,没同意你进门,你们母女没在慕家祠堂磕过头,更没上宗谱。”
这是慕夫人永远的痛。
当初先夫人不同意她进门,甚至指着她的脸骂。
【老爷从妓院赎回来的,我嫌脏!】
害的她当了三年没名没分的外室。
慕凝很少出门,时间久了,世人早就忘了,慕家还有这么个嫡出姑娘。
所有人眼里,慕大小姐的就是她女儿敏玉。
如果这个身份保不住的话,岂不是公昭天下,她这个继室不检点,早早就和慕仁启滚一起了。
慕仁启是男人,顶多背负一句风流,在这个世道,可算不得贬低。
可她是女人,名节大过天。
以后,她肯定少不了被指指点点。
不,她不要。
她不想听,孙姨娘偏偏要讲给她听。
“那时候,阿凝一出生就是慕家的嫡出大小姐。”
“当时老太太还在,最疼我们大小姐了。病逝前还舍不得的拉着大小姐的手。对着所有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照顾好她的心肝。”
“至于敏玉小姐,老太太当初看都不看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