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样，不远处听到这句话的夏月灵也是小嘴微张，很是惊讶。
她一直在道玄宗，虽然不知道乱魔海的争斗，但是也明白，如此有深意的话，绝不是一个不入流宗门的掌门能说出来的。
并且此时楚源的身上还有浅淡的剑意，这更加证明了楚源的不凡。
因此，她没有轻举妄动，想要等待着后续的动静。
另一边，笃定了楚源身上必然有天玄剑法的叶风此时激动不已。
他的身体竟然都微微有些颤抖。
“三年啊，你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的吗？”
身为长剑宗的剑子，他自被选中的那一日起便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在他的身后不知多少人觊觎这剑子之位，一待他稍有落后，那些人便会急忙想取而代之。
三年前为了天玄剑法，他义无反顾地来到了道玄宗。
这三年来，他甚少历练，一直待在道玄宗，就是担心错过这道剑法。
虽然也曾想过中途放弃，但那时却没有机会了。
他的长风圣剑诀到了第五层的瓶颈，一直不得寸进。
除非拿到天玄剑法，才有机会将长风圣剑诀突破至六层。
不然的话，浪费如此长的修炼时间，回长剑宗参加剑冢大典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望着楚源的背影，他有些激动，如今苦苦追寻三年的剑法总算是有线索了。
长舒一口气后，叶风压下心中激动的心情，他并未高兴过头，还清楚自己如今是在暗中窥视掌门。
若是不小心气息外泄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想到这，叶风将自己的身形隐蔽得更深了一些，他想看看自己的掌门今晚究竟会干些什么。
山崖边，楚源说完那句话后，目视远处良久，好似真的在缅怀故人。
长时间的等待让叶风心中略微有些失望。
看来今日真的只是掌门心血来潮怀念一下故人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找到了最关键的人就行了。
至于天玄剑法，日后再徐徐图之也可以。
想到这，叶风便准备离开，身影刚动，却没想到楚源这时忽然开口道：
“这便走了吗？”
寂静无人的山崖上，轻微的声音也能传播来好远。
叶风闻言当即身形一僵，呆立在原地，脑子中只有一个想法：
“被发现了！”
同样，叶风的身后不远处，正走到一半的夏月灵也是身形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发现。
“怎么会呀，我身上可是带着虚空兽皮，这也能被发现吗？”
夏月灵疑惑不已，但楚源的话已然说出了，她疑惑也没用。
她打算显出身形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请掌门恕罪。”
这道声音让夏月灵清秀的脸上满是错愕。
“？？？”
“不是说我！”
“还有别人？”
夏月灵转身看去，正好看见叶风一步迈出，来到楚源的身后。
叶风的样貌落入夏月灵的眼中，让她更加懵逼：
“呆子大师兄？”
道玄宗一共就三名弟子，夏月灵自然是记得叶风的模样。
只不过夏月灵的印象里，这个大师兄平日里虽然形象不错，但是整天绷着一张脸，除非掌门喊他有事，不然是见不到人影的。
“自己这个大师兄也是被异象的动静给吸引来的吗？”
“正好，借自己这便宜大师兄来试探一下掌门。”
夏月灵双眼忽闪忽闪的，嘴角露出饶有趣味的笑意。
“让你平时不理我，这下倒霉了吧。”
叶风一步迈出，来到楚源的身后。至于狡辩的话，叶风一句也没有说，只是低垂着脑袋，双手拱拳，等待楚源的回复。
他心中一清二楚，这种等级强者估计一早便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根本不用他解释。
同样的，倘若这种强者真的想出手击杀他，也并不那么容易。
身为剑子，他身上的各种禁器和保命法宝还是有不少的。
奇怪的是，楚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在暗中窥伺他，反而换了一个话题：
“小风，你来宗门三年了吧。”
“我记得这三年来，你虽然常来我洞府，但从未来过这山崖边看看。”
“你过来，这山崖边的山河风景最是好看了。”
叶风不知楚源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向前来到楚源的身边。
他顺着楚源的目光望去，纵然是夜晚，但也阻挡不了他的视线。
端详一会儿后，他的脸色有些古怪，不明白山崖边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远处那些连绵的山脉罢了。
他长剑宗的剑气山远比这些世俗的山脉巍峨壮丽无数倍。
但身边站立着一位实力不知深浅的强者，这让他不敢随意表现出来。只能等待楚源接下来的话。
楚源再度将双手背负身后，目视前方：
“你可知，看这世俗山水分为三境。”
“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至于这第三重，则是看山依旧是山，看水依旧是水。”
“看山水如此，练剑亦是如此啊。”
楚源悠悠长叹一声，似乎在惋惜什么。
身旁的叶风神情凝滞，瞳孔震动不已，这几句话虽然简单，但却含有大智慧。
‘看山水如此，练剑亦是如此。’
“这......掌门早就看出我练剑到了瓶颈吗？”
叶风回过神来，正欲开口询问楚源，却发现楚源的身形已然不在自己身边。
举目四望，却看见楚源已然打算离开。
长风圣剑诀的瓶颈一卡便是三年，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突破，但始终找不到机会。
仙人指路机缘难得，若是错过，下次不知是何年月。
叶风望着楚源的背影，神色犹豫。而后猛然一咬牙，竟是单膝跪地，拱手低头，大声道：
“掌门，弟子叶风愚钝。还请掌门指点！”
叶风坚毅的声音在山崖中回荡，也让楚源停下了脚步。
“既然天资愚钝，为何还三年不出剑？”
“这......”
其实并非是叶风不愿出剑，实在到了瓶颈期，练也没用，只会越发烦躁。
夏月灵看着两人，眼中无比震惊。原本以为自己发现了掌门在隐藏就已经是触摸到了这个破落宗门的实质了，没想到自己这个呆子大师兄居然也在隐藏。
并且从目前看来，自己这个呆子大师兄似乎还是个剑修。
“好呀，你们两个居然都瞒着我。”
夏月灵有些生气，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足够聪明，没想到来了这道玄宗一年，什么都没发现。
楚源转身，并未看叶风一眼，再度走到山崖边：
“你可知，世间剑修千万，为何能得剑道真谛者寥寥？”
“只因他们少了一股气！”
“剑修锐意无双，同阶之中往往少有敌手。但若是同为剑修呢？”
“若是世间千万剑修一同争那魁首之位，试问几人还敢有那般无双锐意？”
叶风闻言一震。不说世间千万剑修，但是长剑宗的那几位便已经让他日夜睡不安稳了。
楚源话语未停：“身为剑修，一无锐意，二无傲气，同辈争斗之中，便已然先输半筹。”
“如今你身处瓶颈，竟三年不出剑，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可曾有半点剑修得逍遥风范？”
“切记，既然手握三尺青锋，那便当有执剑道之牛耳的自信。”
叶风瞳孔放大，整个人如遭雷击，楚源一席话振聋发聩。
但楚源并未到此结束，伴随着他的那一番话，周遭的空间竟然已起了丝丝狂风，混杂着剑意围绕着他。
楚源心念一动，那树林中便有一截树枝折断，落到他的手中。
楚源以树枝代剑，朝着远处天边遥遥递出一剑。
“我辈剑修之人，遇蛟龙处斩蛟龙，遇风雷处斩风雷。纵是迎敌天上剑仙，一身剑意也绝不可退！”
“这一剑，你且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