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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陆半仙

第1章 陆半仙

发表时间: 2022-11-19 11:24:32

我从出生就被视为不祥,全家也都因我而死。

有人说我是黄仙诅咒之人,但更多的称呼我为“走山客”

我叫陆凡,家在黄村。

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不姓黄。

只因为村附近的山中有很多黄皮子而得名。

更有传言我们村第一代人是逃荒来的,当时饿死了很多人。

山上的黄皮子不知从哪叼来很多野禽,才救了他们一命。

于是,他们决定在此定居,还传下了每月十五拜黄仙儿的习俗。

而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是六月十五。

那天乌云压的很低,空气闷的几乎让人喘过气,牲畜在圈里叫个不停。

村长看这天色,心里莫名发虚。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四五个汉子去了黄仙庙举行祭祀仪式。

三叩首,六只鸡,九柱香,还有祭祀歌舞。

原本简单的仪式,在那一天却是异况频出。

先是三只早已放了血的鸡,被摆上祭祀台的时候,怪异的扑腾个不停。

再加上九柱香怎么也点不燃。

村长沉着脸把香扔进火盆,冒出滚滚黑烟,臭的不行,那臭很像毛发被烧焦的味道。

紧接着,一道闪电直接打在了黄仙庙的牌匾上,牌匾化为粉末,随后雨好似盆泼般下来。

山洪毫无预兆的冲了下来,那气势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下直接冲垮了黄仙庙。

众人连连惊呼。

若只是如此,倒也不至于如何,偏偏的黄仙庙被冲垮之后,竟然在庙底下发现了九具婴孩的尸骨。

尸骨腐烂程度不一,甚至其中有一具还是带着血和肉的!

更要命的是,村上早就有预言传下来。

天降大雨灭黄仙儿,九阴聚煞邪祟临!

前半句话好理解。

后半句话的意思则是,九个阴气极其强盛的东西聚在一起,成为煞气,将有邪祟降临!

这对于黄村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看透了这一切的村长浑身发着颤,晕倒之前喊了一句。

“快!快去请陆半仙!”

陆半仙,也就是我爷爷。

只是我到现在都说不出来他到底是干嘛的,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什么都会。

摸骨看相,风水玄学,甚至是出马看事儿,他都干过。

家家户户只要出了事情,都会去找他,所以被村里人尊称一声半仙。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出门,而是吩咐我爸带着我妈从后门离开,去上河村住两天。

当时我妈即将临盆,即便再怎么不方便,也因为担心村里传下来的那句预言,跟着我爸走了。

至于我爷爷,抽了半袋子旱烟之后,才慢慢悠悠地去了黄仙庙。

当时不少村民自发的烧纸,可那漫天的香火味儿,仍然盖不住周遭的腥气。

村长远远的看见他来了,才有那功夫擦一把额头上的汗。

说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待到我爷爷点头之后,又忍不住去问,村里传下预言后半句话的邪祟到底指的是什么。

爷爷不说话,因为他不能说。

只要他说了,我,活不了!

撇开这事不谈,单说我爷爷看事儿的时候。

先是找人弄了九具棺材给那些婴孩的尸骨装好。

然后,拿着沾了井水的柳条,迈着奇怪的步子,围绕着棺材,一边走,一边用柳条打那棺材。

每一鞭子下去,都能听见呼呼的声响。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敢乱说话。

因为总觉得那声音里似乎还隐约夹杂着惨叫声……

转了一圈,爷爷把柳条塞进酒壶里,一口气喝干,盘腿而坐,对着那九副棺材烧纸。

依旧没人敢说话,只是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落在爷爷那突然快速蠕动的嘴上。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时而阴沉,时而高兴,身子也不停地抖,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一阵,空气似乎开始回温了。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都是生活在大山里的人,对于这种事情,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

只要周围没了阴森的气氛,估计也就没事了。

“噗!”的一声响,让众人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上。

爷爷的左眼毫无预兆的爆了。

鲜血顺着他的脸,一路流到了前胸。

可他竟然丝毫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长舒一口气。

“没事了。”

面对众人紧张的眼神,我爷爷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回家了。

只是那背影显得无比落寞,似乎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浑身的气运一样。

丢了一只眼睛,本以为这件已经事情彻底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发现,我爷爷死了。

死的时候,赤身**的躺在黄仙庙原有的位置上。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血都流干了!

可他仍然瞪着一只独眼,望着金阳山的方向。

因为他知道,我在金阳山。

爸妈离开黄村之后,我妈半路难产而死。

说是难产,更不如说是被我吸干了精气死的,原本一百五十斤的人,死的时候瘦的皮包骨。

依照爷爷嘱托,我爸将我送到了金阳山,老常头家里,之后不知所踪。

这老常头是一个猎户,而且本身不是黄村的人。

据说刚来的时候还带着许多兄弟,大家伙儿都以为他是响马,怕了好一阵。

直到后来的那些兄弟一个个的都不见了,只剩下老常头一个,双方这才相安无事。

要我说,这老常头绝非一般猎户那么简单。

从我三岁起,他就日日操练我,一开始是专注力,后面是耐力,再是柔韧和力量。

等我有了一定基础,又教了我许多功夫。

到底是在大山里,再加上周遭黄皮子多的很,应对黄皮子的方法,自然也没少教给我。

只是也不知为何,到了我快满十八那年,他总是会突然消失一阵,然后又带着满身的伤回来。

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再有一天,我就十八了,他也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吃了饭就背着个背篓走了。

不一样的是,走之前,他在门口和窗户的位置围上了一圈泡过血的红绳,还告诉我,在他回来之前,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他走后,大雨倾盆。

湿气使得房间里的血腥味儿更浓了,让人觉得压抑的很。

挨到傍晚,我实在受不了了,肚子里咕咕直叫唤,还想撒尿。

还好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