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张局？”
来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想给你们压力，但省厅下了死命令，七十二小时之内必须破案，否则案件调查权转移到省厅。”
这话一出，本来就安静的会议室更加安静了，甚至是呼吸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
自己的案子让别人来接手，那比直接扒了他们这身皮都让他们难受。
但他们都知道，七十二小时，已经是张国强作为局长所能给他们争取到的最长时间。
阎峰站了起来，朝着张国强说道：“张局，七十二小时足够了。”
“行了，别在这跟我说大话！”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哎......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提，我这边给你们开绿灯。”
阎峰和白景轩都点了点头。
张国强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兄弟们，张局这一次肯定是和省厅立了军令状，才给我们争取到的时间。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咱们不比省厅的人差什么！自己的案子，咱必须自己破！”
“对！”
和重案组的斗志昂扬不一样，阎峰坐了下来，平静的说道:“开会吧！”
白景轩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东西，拿出来了一沓照片用磁吸钮吸在白板上，说道：“这是本案目前发现的五个死者，钱柏茹，女，四十一岁，社区主任。赵强，男，四十九岁，出租车司机。王泽学，男，三十岁，建筑工人。许明翰，三十一岁，小学老师，目前休病假。周晗，女，三十七岁，家庭主妇。”
“五人住的地方，三个在城南，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除了都是肺癌患者，职业和人际关系上并无交叉，五个人的家属都知道作为病友的其余几个人的存在，未见过面。”
“死者的家属表示，他们都是昨天下午四点左右出的门，在出门之前都接到过一个自称是医院的人打过来的电话，且都和他们说发现了新的治疗方案，让他们去医院个检查。”
一个小警察开口问道：“正常情况下，癌症患者的身体都很虚弱，为什么家属不陪同呢？”
“上班时间，家属都在工作，他们并没有时间陪同，只能让死者自行前往医院。”白景轩回答道。
阎峰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面，说道：“看来，凶手是知道他们的家庭构成，也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会不在家。”
白景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发现尸体的现场周围都发现了散落的脏器，分别为心脏、肝脏、肾脏、脾脏和胃，散落地点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点都不足五十米，且根据现场调查得知，凶手先抛尸，然后又在几个小时后丢弃的脏器。”
“而且脏器散落的位置，在我看来也很奇怪。”
说完，他拿出来了一张a4纸贴在了白板上。
最中间写了一个“中”，然后就是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向写了四个字。
随后，他拿出来红色马克笔，在中的地方朝着左边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了东的位置，从东画出来了一个箭头，指向了北的位置，之后是从北到西，从西到南，最后又回到了中间。
大家看着都是一头雾水。
白景轩继续说道：“所有脏器发现的方位都指向下一个尸体的位置。”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阎峰问。
白景轩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巧合的可能，但要真的是巧合，那可真太巧了。”
大家纷纷点头。
“我这边目前所了解到的差不多就这些，阎队你呢？”
“明珊，你先来说一下关于尸检的内容。”
“好！五名死者的死亡时间相近，都在发现尸体的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时之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重案三组副组长钱一志开口问道：“时间不能再精确一点吗？按理来说，发现尸体的时间这么早，应该可以吧？”
“很抱歉，尸体所在的环境处于零度以下，无法通过肛温和尸体温度来判定死亡时间，也无法通过尸斑来判定死亡时间，另外，死者胃内未消化的食物并不多，无法作为判定依据，我所能给出来的时间，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到三十六小时之间。”
嘴上说的抱歉，但实际上杨明珊的脸上可没有一丁点歉意。
“明珊继续说吧。”
说完，白景轩还瞪了一眼钱一志。
杨明珊虽说年轻，但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法医方面的专家，在法医检验方面她的报告可以称之为权威。
如果说她都说无法判定具体的死亡时间，那基本上就没有人能给出来更具体的判断，就算是有，那一只手也绝对数的过来。
“五具尸体的左小臂上都有注射痕迹，死者体内丙泊酚和芬太尼两种药物成分严重超标，两者都是全麻常用的药物，基本可以判定，死者的直接死因是药物中毒，间接死因为器官取出后的身体代偿过载。”
“尸体身上因取下器官留下的伤口创面平整，基本可以判定是手术刀留下的痕迹。伤口缝合十分平整，用的绳结也是专属的外科结；经过检验，发现的器官和死者的dna吻合，确定是从死者上取下来的。”
“综上所述，基本判定凶手为医生、法医之类的从业人员，再不济，也是个医学生。”
白景轩点了点头，问：“大哲呢？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所有被取出来的脏器外表均完好，凶手有一定的解剖学知识......”顿了顿，陈哲继续说道：“我说句题外话，我在办公室和他们说过了，但是你们没听到，我就再说一遍，我觉得这是练手。”
“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白景轩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练手？
有人会用人命练手吗？
没理会他的震惊，陈哲自顾自的继续说：“在我看来这就是练手，要不然凶手为什么要把那些器官完好无损的取出来？”
“可是这也太......”
没等他的话说完，陈哲继续说：“伤口有生活反应，但尸体身上并没有明显挣扎痕迹，这可以证明，麻醉剂是一开始就注射到死者体内。凶手可能是第一次执行类似的解剖，因为害怕死者突然清醒，也害怕手术失败，剂量用的太大了。丙泊酚、芬太尼两种药物都能在短时间内通过血液进入脏器，超过安全剂量三倍的麻醉药所带来的副作用不是开玩笑的。那些脏器基本废了，相当于就是一团肉，和市场上售卖的猪肉牛肉没有任何差距，在黑市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价值。”
陈哲把胳膊肘放在了桌子上，双手顶着下巴，说道：“也许这就是凶手丢弃那些脏器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