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霜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李离的话。

李离玩味一笑，“拿出你刚刚那股子骚劲，你会得到很多奖赏的。”

沈慕霜全身石化，“我不会跳。”

李离微微眯眼，夹着烟的手动了一下。

之前李离敲断沈慕霜两根手指，还历历在目。

她怕李离，怕得要死，本能地往墙边躲。

“李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工作。”

言毕，她二话不说，跪在了李离脚下。

李离噗嗤一笑，“能屈能伸呀！你早点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李哥，我错了，我不懂事，请你原谅我一次。”

李离做了一个拜上帝的动作。

“上帝仁慈，我就原谅你一次，若是还有下次，敲碎的就不是你的手指，而是你的天灵盖。”

“我记住了。”沈慕霜乖乖地回答。

“乖孩子，好好干，上帝会保佑你发财的。”

沈慕霜站起来，对着李离一躬身，转身出去了。

她很想对李离说，上帝管不了中国人。

上帝看不见他的残忍，也看不见她的绝望！

沈慕霜被关了一天一夜，手指断了，发炎红肿。

再加上胃痛，刚刚惊吓过度，回到自己房门口，尚未走进去，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

沈慕霜再次醒来，是被手指痛醒的。

睁眼就看见袁媛担忧的看着她。

“慕霜，你终于醒了。”

沈慕霜大脑有那么的一瞬间空白，思维几秒后才恢复正常。

眼前全是监狱暗色调的装饰，生锈的金属气味扑鼻。

男人身上的汗臭，和几年没洗脚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充斥着她的鼻腔。

沈慕霜趴在床边就吐了出来。

胃刺痛难受，只是干呕。

袁媛吓坏了，“慕霜，你怎么了？”

沈慕霜摇了摇头，“我没事。”

袁媛把她扶起来，喂她喝水。

“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我们现在人在屋檐下，他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打不过就加入，你非要把自己给折磨死吗？还是你不想活，用这种办法寻死，命是你自己的，你不要谁也不会替你留着。”

沈慕霜没有说话，她也没力气说话。

晚上，整座监狱变成了地狱。

无数男人在他们门口徘徊，有的人拿着烟。

“强哥，华子一条，让我来你房间住一晚呗。”

沈慕霜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门口。

袁媛就睡在她对面下铺，也吓得脸色煞白。

紧接着，上铺的张强吼了一声：“滚，老子还没玩够，谁他妈敢染指。”

这里没有任何隔音，这一嗓子吼出去，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男人们拍着门大喊：“袁媛，等强哥玩够了，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外面各种污秽的话源源不绝。

咒骂声，暧昧的喘气声混合在一起，叫人发疯。

那些声音一整晚都在沈慕霜耳畔回荡。

沈慕霜也怕房里的男人半夜爬她的床，一直努力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睡着，她梦见唐锦天搂着沈林诅咒她永远留在缅北。

沈慕霜不断得惊醒，每一次醒来都一身冷汗。

她知道，她永远都等不来唐锦天了。

她必须靠自己离开。

李离对沈慕霜第一次拒绝打电话的惩罚还没结束。

她被分配去了厨房，厨房为了通风，有一个窗户。

窗户正对面，就是园区的大门。

她每天烧饭，就盯着大门那边，看他们几点换班。

结果发现，他们是六个小时换班一次。

换班的时候，新上班的，会先巡逻大门口附近的地方，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

沈慕霜算好了时间，在夜里三点他们换班。

这个时候，只需要解决掉园区的监控。

她在五分钟之内，跑到大门口，爬上门顶，越过铁丝网，便能逃离园区。

解决监控唯一的办法，就是关掉五楼的发电机。

机房在五楼西边角落，她要去，必须经过李离和陆昭他们的房间。

沈慕霜假寐到夜里两点四十，悄无声息地出门，上五楼。

在经过陆昭他们房间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陆昭突然睁开了眼睛与她对视。

沈慕霜吓懵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大脑飞快地运转，想要找一个借口解释自己来五楼的理由。

哪知陆昭只是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睡了。

沈慕霜憋着一口气，来到了电机房门口。

发现电机房门锁着，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而钥匙就在李离身上！

这一次逃跑计划无功而返。

最关键的是，陆昭那一眼。

他到底是看见她了，还是没看见她？

沈慕霜一晚上没怎么睡。

翌日，她不用去厨房帮忙了，再一次开始做业绩。

李离又出来了，站在沈慕霜身旁盯着她。

表情依旧是要笑不笑的，看起来人畜无害。

沈慕霜被砸断的手指还挂在手上，红肿，疼痛。

脑海里浮现了李离拿锤子砸她手指的画面，她不敢不打电话。

沈慕霜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离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发出轻微有节奏的声音。

沈慕霜却感觉那是为她敲响的丧钟。

她深吸一口吸，努力地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