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和徐斯衍从病房出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两人到了地库，临别的时候原野把剩下的东西一并扔给了徐斯衍。
“拿着你的东西离她远点！”原野冷言警告。
徐斯衍：“她承诺会和你在一起了？”
原野：“轮不到你管。”
徐斯衍：“你了解她么？”
“她的过去，她当初为什么接近四哥，她留在北城是为了什么，她和你坦白过么？”被原野激怒之后，徐斯衍的口吻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而他的问题精准戳到了原野的盲区，也是他的痛处。
原野不是傻子，他早就知道鹿云凝身上有秘密，并且一直没和他坦白。
徐斯衍：“你像个弱智一样被她玩得团团转。”
原野怒火高涨：“**再说一遍？”
徐斯衍：“我说你是弱智。”
“草你大爷！”原野彻底怒了，抡起来拳头就往徐斯衍身上砸。
徐斯衍第一下没躲开，被这一拳头砸在了嘴角，牙齿磕破嘴皮出了血。
但他也不遑多让，反应过来后就拽住了原野的领口。
两个人就在地库里这么打起来了。
原野：“道貌岸然的装逼货，一开始瞧不起她现在又犯贱！”
徐斯衍：“比不过你。”
原野：“可惜你犯贱都没人看！”
徐斯衍：“你以为你们能走到最后？”
两个人在这边拳打脚踢打得不可开交，但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没人敢上来拦，只能偷偷报警。
周义是和警察一起来的。
周义的车刚好和巡逻车停在一起，他一下车就听见警察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随意瞥了一眼，竟然看见了原野和徐斯衍。
周义马上走上去，这时候警察已经把两个人拉开了。
原野和徐斯衍脸上都挂彩了，徐斯衍的嘴角都是血，白衬衫的领口都染红了一片。
周义：“你俩打什么？”
这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恨不得上厕所都一起，感情深厚无人可及，怎么忽然跟仇人似的？
原野舔了舔嘴角：“他该打。”
徐斯衍指尖抹去嘴角的血水不接话。
警察：“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
鹿云凝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人都懵了。
警察跟她说原野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现在被拘留了，要她过去取保候审。
鹿云凝不可能放任不管，拿了钥匙和钱包就出门了。
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还碰上了周义。
周义：“来保原野的？”
鹿云凝点点头。
她还有点好奇周义怎么会在这里。
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一位警察过来了，他交给了周义一张单子：“这是徐斯衍的罚款单。”
鹿云凝：“……”
所以原野是和徐斯衍打起来了？
鹿云凝还没深想这件事情，警察来找她了：“是原野的家属么？”
鹿云凝：“对对。”
鹿云凝被警察带去交了罚款，签了保释单，去外面等原野出来。
五分钟以后，原野和徐斯衍被警察带出来。
第179回替你背黑锅
鹿云凝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挂彩程度之后惊讶到眼睛都睁大了。
原野只是衣服凌乱，嘴角挂了彩，但徐斯衍那边见血了，白衬衫上的红色血迹十分刺眼，他的嘴角也有结痂的痕迹。
徐斯衍穿的还是中午碰面时的那套西装，当时他光风霁月贵公子姿态十足，和现在根本是两个极端。
原野看到鹿云凝之后就上来搂过她的肩膀，挑衅一般看了徐斯衍一眼。
鹿云凝没推开原野，小声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野：“我把他给打了。”
鹿云凝：“……我是问你为什么打的。”
原野提高了声音，余光瞟了一眼徐斯衍：“有些人道貌岸然还犯贱，就该打。”
徐斯衍的脸色全程都是阴森森的，听见原野这句话之后，拳头蓦地收紧。
周义按住了他：“这里是警局。”
徐斯衍没有再动。
周义又看向原野，目光扫过他搭在鹿云凝的肩膀上：“走吧，出去说。”
原野搂着鹿云凝往外走，很快周义和徐斯衍也出来了。
四个人停在公安局门前，周义发问：“说说吧，究竟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么打？二十多年的兄弟情都不要了？”
原野：“我可没见过哪个兄弟和我抢女朋友。”
周义：“……”
鹿云凝听懂原野的意思了，他还真是因为徐斯衍偷偷送东西的事情动手的。
虽然原野走的时候说过要揍徐斯衍一顿，但鹿云凝纯当他开玩笑了，原野不会平白无故打人，何况他和徐斯衍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
周义：“斯衍，你做什么了？”
徐斯衍：“我什么都没做。”
原野：“二哥你看见了没？他就是个孬种，做了还不敢认。”
周义：“不敢认什么？”
原野：“他喜欢珠珠，趁我出差这几天每天给珠珠送礼物，被发现了还不承认。”
周义的脸色变了一下。
这礼物还真不是徐斯衍送的。
原野说着说着又来气了，鹿云凝赶紧拉住他：“好啦，你别闹了，我们先回去。”
徐斯衍骤然攥紧拳头。
她说“我们”。
鹿云凝用一句话就轻松抚平了原野暴躁的情绪，两人和周义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
原野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鹿云凝系好安全带之后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乌青，“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原野：“不用，回去冷敷一样就行。”
鹿云凝：“下次别打架了，毁容了就不值当了。”
原野：“我打赢了。”
他的语气还很得意，像是等着人夸奖一样：“你看见他什么样子没，我把他给打出血了。”
鹿云凝：“……你还挺自豪啊。”
原野：“那当然。”
鹿云凝：“以后别打了。”
原野：“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动手，他要是承认东西是他送的，拿回去就完事了，这么多年兄弟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他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原野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孬种。”
鹿云凝：“他说不是他送的？”
原野：“是啊，嘴硬得很。”
原野跟鹿云凝说了在陆争年病房里发生的事情，然后添了一嘴，“不是他送的还能是谁，总不会是四哥吧？”
鹿云凝心跳停了一拍，猛地踩下刹车。
原野：“活宝，你开车小心点儿啊！”
——
周义把徐斯衍送回去之后赶到了医院。
进来病房的时候，陆争年还没睡，他站在窗户前往外看。
听见开门声以后，陆争年才转过身来，看见周义之后有些惊讶。
“这么晚。”
周义：“去了趟警察局。”
陆争年：“你犯事了？”
周义：“不是我，是原野和徐斯衍。”
陆争年眉头皱起来。
周义：“我本来都到医院了，一停车看到他俩在地库打架，被警察弄走了，我跟去善后了。”
陆争年：“……”
周义：“你猜他俩为什么打的？”
陆争年：“鹿云凝。”
周义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来：“你知道？”
陆争年：“在我这里吵过了。”
周义：“那你应该也知道，斯衍这次是替你背了黑锅了吧？你欠他一个人情啊。”
陆争年：“……”
周义：“你送礼物过去怎么不跟她说？”
陆争年：“说什么。”
周义：“起码得让她知道东西是你送的。”
陆争年：“然后让原野过来跟我打架么。”
说起来这个事情，周义的表情更加玩味了：“你确定原野只是给你俩打掩护么，我怎么觉得他和鹿云凝就是一对小情侣呢，鹿云凝对原野也够好，亲自去警察局保释的他。”
周义看着陆争年的表情一点点沉下去，不疾不徐跟了一句，“你危险了啊。”
陆争年：“……”
周义在陆争年肩膀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你再不采取行动，鹿云凝说不定都嫁给原野了。”
陆争年：“她敢。”
周义：“她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有妇之夫，能把她怎么样？”
陆争年：“你是专门跑来气我的？”
周义：“我这是提醒你一声，做了事情得让她知道，别自己默默付出最后让别人抢了功。”
陆争年冷哼了一声。
让鹿云凝知道？她不得得意死。
周义：“不知道怎么说是么，我教你，微信有吧，发条消息，问问她礼物喜不喜欢。”
陆争年：“不问。”
周义：“为什么？”
陆争年：“不想让她得意。”
周义：“……”
这如果不是他亲兄弟，他绝对不管了。
追女人呢还这么爱面子，他干脆别追了，自己一个人过吧。
周义这边正无语的时候，陆争年已经转移话题了：“订婚宴，宿珉应该也会到。”
周义：“知道了，我盯着他。”
两兄弟聊了几句之后，周义就走人了。
陆争年回到床上坐下来，耳边又回荡起了周义刚才吃谆谆教诲。
陆争年脑袋一热，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在微信里找到鹿云凝的聊天窗口。
——
鹿云凝临睡前一直在想礼物的事情。
虽然原野那句话是无心一说，但忽然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她的这些喜好，包括那条朋友圈，陆争年也都有看到。
但他这周六都要订婚了，送她这些东西算什么？养小三的准备工作么？
鹿云凝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拿起手机给陆争年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鹿云凝：【看热闹看得开心么？】
陆争年一反常态地秒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180回再不爽也不能抢婚吧
凭借之前和陆争年相处的经验，鹿云凝一看他这句话就知道东西是他送的了。
鹿云凝嗤笑一声，白眼一翻回复他：【你最好是。】
陆争年：【你要和原野在一起？】
鹿云凝：【关你屁事。】
陆争年：【你试试。】
鹿云凝：【有这功夫不如管好你的未婚妻让她少给你戴绿帽子。】
陆争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鹿云凝看到这条消息之后直接笑出声了，陆争年虽然不普通但真的很自信啊，就他这臭脾气谁爱惯谁惯。
鹿云凝直接把陆争年删了，耳根子顿时清净。
反正陆争年已经不可能帮她对付詹语白了，人俩还订婚秀恩爱，她留这好友也没用了。
鹿云凝有仔细想过，陆争年对她的用处可能只是能帮她纾解一下欲望而已，但这个功能不是不可替代的，她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人吗？
——
那条消息发出去之后，陆争年就一直在等鹿云凝的回复。
五分钟过去了，没反应。
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反应。
陆争年盯着聊天界面看了这么久，眼睛又干又涩，锋利的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最后他抬起手来打下一个问号发出去。
接着问号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后面是一行系统的提示。
【鹿云凝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再进行操作】
陆争年咬着牙捏紧手机，力道大到快要把手机碾碎。
鹿云凝把他删了。
把他删了。
删了。
手机忽然又“叮”了一声，陆争年马上解锁去看。
是花店那边的消息：【先生，明天的九十九朵玫瑰已经准备好了，八点送到。】
陆争年：【扔掉。】
花店：【先生这边是不送了吗？】
陆争年：【以后都不送了。】
花店：【但是您订了半年的花呢！】
陆争年：【扔掉。】
花店：【……】
发完扔掉的消息，陆争年又扔掉了手机。
呵，鹿云凝把他删了。
他脑袋里不断盘旋着这句话，最后阴沉着一张脸捡起手机，打开微信把鹿云凝的号再次拖进了黑名单。
——
可能是那天晚上微信上和陆争年说的话起到了作用，鹿云凝已经两天没收到过鲜花还有莫名其妙的礼物了。
原野觉得这是他警告徐斯衍之后的收获，鹿云凝也就没跟他说这东西是陆争年送的。
这口黑锅，就暂且让徐斯衍背着吧。
很快到了周六，陆争年和詹语白订婚宴。
鹿云凝之前答应过詹语白要过去，自然就不会缺席。
原野作为陆争年的好兄弟，提前一天就去了紫玉山庄帮忙打点，因此鹿云凝是和付晓芝一起去的。
车是付晓芝开的，鹿云凝坐副驾。
路上，付晓芝问：“这两天还有收到莫名其妙的礼物么？”
鹿云凝：“没有了。”
付晓芝：“看来就是徐斯衍。”
原野和徐斯衍大打出手的事儿已经在他们圈子里传开了，甚至传到了长辈的耳朵里，只是长辈们不怎么清楚两个人是为什么打的。
付晓芝得知原野打赢了之后对他刮目相看。
鹿云凝：“……其实，不是他。”
思考很久之后她还是决定跟付晓芝说明实情：“我们都误会徐斯衍了。”
付晓芝：“不是他还能是谁？”
跟鹿云凝有关联的男人也就那么几个：“总不能是今天订婚这个**吧？”
鹿云凝：“嗯。”
付晓芝差点呛死：“啥？周四送的？你确定么？”
鹿云凝点了点头。
鹿云凝这么笃定，肯定就是有了证据，付晓芝也不再怀疑她的话是真是假，啐了一口骂骂咧咧：“他是不是有病啊，他想干什么？”
鹿云凝：“可能贪恋我这美妙的皮囊。”
付晓芝：“你直接说他见色起意精虫上脑还差不多。”
什么贪恋美妙的皮囊，简直就是在美化陆争年的**，“他私下跟你说什么了？”
鹿云凝：“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总结下来就是，他会订婚，但希望我依然能陪他上床，不要和别的男人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