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姐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男人慵懒地靠在车窗,一手抓着方向盘,徐徐吐出一个烟圈,语气随意似在讨论天气。
但对池俏来说,这无异于是最艰难的时刻,因为此刻意味着她要撕碎自己的骄傲,任人碾踩。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她遇人不淑。
对方劈腿也就罢了,还要将从小抚养她长大的舅舅送进牢里。
陆砚,你真的好狠!
可她此刻根本没有时间伤心,因为她面对的人身份非凡,是她想尽办法才争取到这次见面机会。
所以她必须使劲全身解数将他搞定。
陆辞深,国内律政界屈指可数的人物,国内顶级律师。
更是欧瑟集团的创始人,他便是那种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人。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很迷人,当然也很危险。
正如此刻她才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陆砚的小叔叔。
她闭了闭眼,将自己姿态放得很低。
“陆律师,我恳求您能帮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陆辞深似乎来了兴致,他轻掸了下烟灰,抬眼看她。
自上而下来回扫了一遍,眼神落在她的胸口处。
池俏被这种**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
陆辞深唇角勾起戏谑的笑:“池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想跟我做等价交换,用你的身体换你舅舅?”
池俏没吭声,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被他这样直接说出来,她难堪至极。
嗫喏着不知如何作答。
“呵!”陆辞深轻笑着朝她吐了个烟圈,细长手指敲在车窗上,无端地令人生出烦躁。
“抱歉池小姐,这个交易确实诱人,但不足以让我破例。”
池俏袖里手指攥紧,别过脸忍住眼角的泪意,也让更加难堪。
是啊,她眼前的男人身份尊贵,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绝色女人没有见过,自己又怎能入他的眼!
若是往日,她的自尊决不允许她这般卑微,可今天,她清楚自己的目的。
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池俏轻咬虚白的嘴唇,“陆律师,是介意我跟他的关系吗?”
她抿紧了嘴唇,半晌才轻轻地道:“我和他并没有做过。”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为自己争取。
陆辞深桃花眼里荡漾着勾魂的光芒,他慢条斯理地系上颈间纽扣。
“这些年我见过许多送上门的女人,但要论直白,旁人远不能及池小姐!”
“至少其他女人会做足铺垫,不像池小姐喜欢单刀直入。”
池俏第一次领教到金牌律师的毒舌,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陆辞深对自己不感兴趣。
池俏煞白的小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地道:“也对,像陆律师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是我冒昧了,抱歉。”
她无地自容,说完后就要打开车门。
陆辞深掐灭了烟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池小姐很懂得拿捏人心,这一点我很欣赏,不过池小姐似乎忘了,用毛头小子那招对付我,不大行。”
池俏转身,看着男人,不可否认,他很英俊,桃花眼狭长深邃,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五官棱角分明。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矜贵清雅。
这样的男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池俏没有说话,眼前的男人她得罪不起。
陆辞深勾唇:“池小姐很有悟性,既如此,那我就再点拨池小姐一二,下次勾引男人,池小姐完全可以发挥自己身材优势,祝你好运!”
他意有所指,眼神蜻蜓点水般地在她胸口处停留了数秒。
说完就一踩油门,车子跑动起来,很快将池俏甩在了后面。
这男人既毒舌又闷骚,果然陆氏家族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来找他帮忙。
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舅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俏俏怎么样了?有消息吗?刚派出所值班民警来电话了!”
“说你舅舅在里面精神状态很不好,俏俏,你说你舅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一家子可怎么过活啊!”
“喂,俏俏你在听吗?”
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哭声,池俏心如刀割,想说话发现喉咙干涩地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她,舅舅也不会帮陆砚做业绩,最后因操作违规而卷入到经济纠纷,最后被当做替罪羊。
现在证据确凿,如果想不到办法,舅舅后半生就会在监狱度过。
许久后,她才握着手机轻声说:“舅妈,我有个大学同学,嗯对,我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这样的情况,她实在不忍心给舅妈说实话,让她失去希望。
到了小区楼下,她握着手机心里却堵的难受。
她坐到了花坛旁,冰冷的瓷砖让她清醒了些,这时手机响了。
是闺蜜陶蓁打来的,她迫不及待地问池俏这边的情况。
“宝,你那边啥情况了?陆大律师愿意帮忙吗?”
池俏握着手机启齿难言,她没办法跟闺蜜说,也不能说。
许久后,她才艰难地道:“他拒绝了,我想以他和陆砚的关系,我就应该猜到结果的。”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阵儿,陶蓁突然就炸毛了。
“靠,陆辞深不是自称律政界的标杆么,结果还不是偏袒自己家人,啊呸,真就一个伪君子!”
池俏知道她的脾气,心想她骂完这事儿也就过了。
陶蓁骂完愤愤不平地道:“宝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老公,让他帮忙处理这事,不管再棘手,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但池俏却及时打断了她。
“谢谢你蓁蓁,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剩下我自己想办法吧,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后,池俏没有上楼,她心里闷堵的厉害。
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一进去后,音响声震耳欲聋,男男女女站在舞池里肆意扭动着身体,似乎要将快活这二字灌入每一个细胞。
池俏以前从不来这种地方,可是今天她却迫切地想要买醉,想用酒精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