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盛唐气的倒退两步,幸好被身后保镖扶了一把,捂着胸口喘了半天,大手一挥。
“去!找纸笔来!”
“记得叫上律师。”颜青补充。
孙盛唐的心口更痛了,无奈看戏的人多,只能恶狠狠点头。
“按她说的,去叫律师!”
拒绝了孙盛唐到休息室私下详谈的邀请,在宾客们的眼皮子底下拿到字据,又亲眼看着孙盛唐签字,颜青将其妥帖撞进档案袋,徐徐起身。
一年之期。
期限之内,她还是身无分文。
颜青轻轻吐出口浊气,虽然知道孙盛唐不是那么轻易就给钱的人,今天也不过是借着人施加压力,但总归,比没有盼头要好。
“希望孙叔叔守约。”
“事情了结,我就不多打扰了,那就祝孙小姐生辰快乐,以及......”颜青语气稍顿,“孙陆两家永结秦晋之好。”
“告辞。”
看着颜青离去的背影,陆淮轻嗤一声。
脾气见涨。
孙婉云格外不喜欢陆淮看颜青的眼神,悄悄给身旁的侍应生比了个手势。
她非要给颜青个教训。
等侍应生点头出门,孙婉云身体前倾,想要离陆淮更近些,这次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呵住。
“当着我的面耍手段?”
说罢他将孙婉云推开,打算离开。
他这样不给面子,叫孙婉云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抓住他的袖子。
“我有些闷,不如陆总陪我去花园走走?”
她叫的生疏,又有些不甘心。
明明他们即将订婚,却好像陌生人。
陆淮不屑,“两家老头子定下来的,我可没说同意。”
孙婉云张了张嘴,明明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拒绝。
陆淮懒得应付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孙婉云在原地气得跺脚。
颜青提着裙摆走出大厅,路过孙家前院的池塘,身后有人叫住她。
“颜小姐。”
“有事?”
“......”
侍应生上前一步,直接伸手将她推进旁边池塘中。
冰凉的池水**的颜青打了个激灵。
再回神时,侍应生早已不见。
幸而池中水位不高,不过成人腰际。
身上的礼服却彻底毁了,发丝也沾了水,悉数黏在肩背。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颜青眸中冷然,心道孙婉云果真沉不住气。
身前此时突兀响起脚步声,颜青抬眸。
陆淮长身而立,西装革履,袖扣的宝石发散着盈盈光辉。
凉风吹过,颜青肩膀忍不住轻颤一下,更显纤弱。
她垂眸避开陆淮的目光,从冰凉的池中起身,不顾满身湿泞,提着裙摆欲与男人擦肩而过,下一秒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刚才还盛气凌人,现在又这幅模样了。”
男人注视着她清瘦的侧脸,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堵得要命。
心头千言百语,到嘴边只吐出伤人的话来。
“你眼里就只有钱?”
颜青瞬间僵住,抿唇回答,“是。”
“我是个俗人,理所当然觉得钱很重要。”
陆淮的神色阴沉,他忽然很想问她,当初跟他订婚,是不是也仅是为了陆家的资产地位,而非因为他。
“所以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颜青低声回答,“是,只要能拿到钱。”
只要能救母亲的命。
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回想起神秘人送到他手里的资料,陆淮冷冷开口,“颜青,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一个看起来很好骗的傻子?
颜青一愣,没想到陆淮会忽然这么问。
正欲开口,手提包里的手机**响起,颜青接起,脸色突变。
“我这就过去。”
顾不上继续交谈,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淮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火星明灭间,到底没有送入口中,最终被狠狠踩到鞋底碾碎。
到底是追了出去。
司机老刘见颜青一身水气的出来,忙不迭从车里拿了条毯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见她不语,心里约莫明白了什么,“他们未免欺人太甚。”
颜青披上毯子摇头,“树倒猢狲散。”
她抬头看老刘,“刘叔,麻烦把我送到医院去,医生打电话来说我妈情况不太好。”
老刘赶忙点头,上车准备发动车辆。
陆淮追出来,十步之遥,他却又停了下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颜青坐车离开,心底那股躁郁之气又涌上来。
临行前,颜青似是发现了他,只是看过来那一眼,平静又漠然。
好像他只是个陌生人。
他烟瘾又犯了。
陆淮站在原地,眸光几经变化,晦涩的叫人心惊。
第二日。
颜青从床上坐起,迷蒙着眼打量卧室里陌生的陈设,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租的老旧公寓。
一朝跌落云端,颜青的适应性还算良好。
昨晚去了趟医院,母亲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手头所剩无几的钱已经尽数扔进医院,到月底又该付钱了。
可是钱包空空荡荡。
幸好前几天投的简历有几家得到了回复。
颜青盯着其中一封邮件苦思,当初海投,她并未仔细看是哪几家公司,没想到竟然把简历投到了陆氏,而且还过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她倒是很想将其无视,可上面的薪资让人很难移开眼。
高贵属于有底气的人。
而钱就是底气。
颜青告诫自己,如今的自己没资格任性。
她面试的是中层的行政秘书岗,陆氏那么大,陆淮又忙,一个小员工不可能会遇到日理万机的大老板。
她知道自己在找借口,但她真的需要钱。
陆氏的工作好到让她没办法拒绝。
很快敲定面试时间,从面试到入职,过程日常顺利。
颜青签完合同,人事这才说道,“你的工作就是负责陆总平日的行程安排,以及与外界对接......”
“.....请稍等,我面试的不是行政秘书吗?”
难道陆氏集团还有其他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