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喂,对面是人吗?是人的话,回答一声!”
“喂,听不到吗?”
“那你不是人的话也回答一声啊?”
徐福贵冲着对面那黑漆漆的一团,大喊起来。
他觉得,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
即便对面不是人,是其他的东西,那又能怎样?
最坏的结果就是把他也害死!
要知道,对面那个非人类若是害死了他,那一瞬间,他岂不是也变成了和那非人类一样的物质,俗称:鬼魂。
既然大家最终都是同类物质,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搞不好一见面,他对对面那位说的第一句话是:“喂,你把我害死的?”
对面的那位尴尬的一笑:“不好意思......”
徐福贵想到这里,他便觉得,鬼也没那么可怕。
“你倒是哼一声啊!”
“这什么态度,你们老师没教过你要有礼貌吗?真是的,大声回应的道理不懂吗?”
徐福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扶着身边的大石块,站起来。
河对岸吹来一阵阴风,让徐福贵连续打了七八个喷嚏。
对面那个影子,似乎也被这阵风吹到,左右轻轻的晃动了几下。
徐福贵有些好奇,那个东西,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他缓缓向前。
河水冰冷,徐福贵的脚才刚刚踏入,一股刺骨的感觉,就从脚底扩散到全身。
“嘶......果然是冬天的河水。”他小声嘟囔着。突然,小腿上挨着水面的位置,一丝疼痛。
他抬起腿,一条浅浅的割痕,好似谁用锋利的手术刀快速划过。
好在伤口非常小,只有指甲盖长短,徐福贵调整了一下裤子长短,继续往前。
没几步,腿上又一下短暂的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徐福贵弯下腰,在水中摸索。
水里什么也没有。
他站在水中,不敢乱动。看着水面上的光影,泛起一片一片的银色光芒......
是冰!那是冰!薄如蝉翼的冰,大片大片的薄冰漂浮在水面。
刚刚腿上的小伤口,就是那些被河水冲开的小冰片。如此薄的冰,和刀子没有区别。
徐福贵看着前面那么多的冰片,决定退回去。
可当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也被成片的冰片包围了,没有退路。
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
“系统,你咋不说话了?往常这种时候不是该你出场了吗?”徐福贵有些无助,他开始想念那个控制了他半年多的系统。
可是,系统并无回应,如同对面的那个影子。
眼看着河水中的冰片全都朝着他聚集,那么多,岂不就是无数把锋利的尖刀。
若全都从他身上划过,他还能有命活着?
这时,他的腿又是一阵疼痛。这一次,比前两次都疼。
他低头一看,一片西瓜大小的冰片,正挨着腿上的肉快速划过。
这一下,伤口有点大,小拇指般长短,徐福贵的腿,开始隐隐流血。
血液在他身边散开,随着水流,不知去向。
他来不及顾及伤口,一块更大的冰片,从背后向着他的小腿,切割过来。
徐福贵伸出拳头,往前探着身子,努力让身体形成一个凹陷处,使冰片无法贴近他,被他砸碎。
微笑在他嘴角轻轻翘起,左边,又快速飘来一块冰。
徐福贵复制刚刚的做法,砸碎了冰片,不曾想,大块碎了,可变成了无数片小块,依然蹭着他的小腿肚,划了过去。
立刻,小腿就是短促而密集的疼痛。
徐福贵皱皱眉头,怎么会这样?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可事情根本来不及他仔细琢磨,那些冰片就洪水猛兽般,加快速度向他袭来。
徐福贵慌了,他在水中疯狂击打着。可他的速度再快,也抵不过冰片凝结的速度。
徐福贵发现,那些被他击碎的冰,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合成,并且比之前更结实。
他的腿上,已经鲜血淋淋。只是由于河水冰冷,降低了他对疼痛的感知,让他还能忍受罢了。
这样不行,长此下去,过不了半小时,他一定会葬身此处。
徐福贵想了想,是不是应该拿出万用纸,为自己折一艘船?
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设想!
就在他被冰片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时候,脚下一个没站稳,摔进了水中。
徐富贵幡然醒悟,这不就是办法么!既然水面上过不去,那就走水底。
河水并不深,原本他所在的地方就只到他小腿上半部分,说起来也就几十公分高低。
他努力让身体贴近河底,将身子全都埋进水中。
徐富贵看着那些一堆一堆的冰片,从头顶划过,又划回来。如此往复,好几遍,就好像在寻找刚刚还在的目标。
他心想:哇C,这些冰片都成精了吗!再不走开,无法换气,就要憋死到这河底了。
徐富贵的脸憋的通红,他实在受不了,猛然让脑袋对准一块大的冰片中央,戳出去。
冰片碎开,往四周分散。
徐富贵赶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准备再次下沉。
这时,黑暗中闪出一道银光,冲着他的脖颈飞过来。
徐富贵眉头一皱,心说:糟糕。
一块一尺长的冰,即刻到了眼前。
他来不及躲闪,薄薄的冰片瞬间从他的脖子上割了过去。鲜血刷的一下,从脖子流到肩膀,又顺着肩膀,流向身体。
他赶忙用手捂住伤口,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藏进水中。
口袋里没有纸巾,没有纱布,没有任何能够捂住伤口的东西。
情急之下,徐富贵只能拿出万用纸,狠狠的按压在脖子的伤口处。
他必须要往前走,否则会困死到这里。
藏在水中,只能是临时缓解危机,无法彻底摆脱危机。
徐富贵一只手按着伤口,另一只手从衣角撕下一条布条作为绑带,将万用纸固定在脖子上。
他整个身体呈匍匐状,往前挪动。
身体下掠过的那些石头,有些圆润,有些突兀,摩擦的他伤口生疼。
好在河水随着他越走越深,他行动起来,也就不再那么局促。
抬头看看头顶的水面,冰片比刚刚那里少了许多。
徐富贵找到一个空档,赶忙探出脑袋,吸了一口气,就马上沉入水中。
那些冰片似乎捕捉到了他的气息,往他呼吸的地方聚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