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登闻鼓的鼓声响彻整个京都。
林宴羽穿着吉服用力敲着登闻鼓,声嘶力竭的喊道:“臣女林宴羽实为侯府嫡女,今有冤情,请求面见圣上!”
一声一声,引得上朝的官员们驻足观看。
也不知过去多久,一夜未睡的林宴羽逐渐有些脱力。
短短三天,她一直身处风波当中,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有一顿。
原本就未退下去的高热此刻又烧了起来,林宴羽强撑着,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未来得及回头查看,脖颈忽地一痛!
林宴羽身子一僵,整个人直接被打晕过去。
待到醒来,林宴羽已身处侯府当中。
睁开眼的一瞬间,林夫人的巴掌就狠狠落在了她脸上。
“林宴羽,谁准你说自己才是侯府嫡女!你这样让玉荷怎么办?你明知她有心疾,你这是要逼死她啊!”
右脸传来**辣的痛意,却不及林宴羽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旁人冷眼待她,她尚且能忍。
可为何她的亲生父母也对她如此残忍?
林宴羽颤声开口:我不这般做,又怎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清白有什么用,你死不了就行!”
林夫人将林宴羽从榻上拽起来,拉着她往外走去:“你现在便给我写陈情书,告诉圣上和文武百官,你就是侯府庶女,也没有冤情可讲!”
“侯府当真保得住我吗?!”林宴羽猛地甩开林夫人的手。
她强撑着站稳身子,红着眼眶看向林夫人:“母亲,我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林夫人被林宴羽甩得踉跄两步,看着林宴羽,气得面皮涨红。
“你……你!”林夫人捂着心口,“亲生的又如何,你远不及玉荷万分之一,我与你父亲当初就不应该找你回来!”
林宴羽冷笑一声,眼底一片悲凉。
“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
留下这句话,林宴羽疾步往外走去。
只是才走出侯府大门,便迎面撞上了江肆年。
他眼底有淡淡乌青,显然也没有睡好。
林宴羽别过脸去,藏住脸上的巴掌印:“你又来找林玉荷?”
对于她的问题,江肆年并未回答。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请柬,递到林宴羽面前,不容置喙的开口:“明日,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林宴羽垂眸,眼神落在‘长公主生辰宴’几个字上。
她并未去接请柬,只是淡淡问道:“从前这种宴席你不都是带着林玉荷去,来找我做什么?”
话落,江肆年不由得蹙眉。
“从前不都是缠着我让ⓝⓜⓩⓛ我带你出席?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别不识趣!”
林宴羽闻言,抬头看向江肆年。
她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潭死水。
“从前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可是江肆年,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四目相对,江肆年有一瞬怔愣。
从林宴羽的眼神中,他可以看出她是认真的。
那股意味不明的躁火又蹿了上来,江肆年抬手将请柬砸到林宴羽身上。
他怒道:“你的喜欢我不在乎,要做江夫人,就得尽好江夫人的本分!”
撂下这句话,江肆年转身离去。
林宴羽低头看着地上那封红色请柬,如针一般,刺得她眼睛生疼。
活了两世,林宴羽比谁都清楚,江肆年从未没有爱过她。
可听到他亲口承认,心底的痛意不减分毫。
翌日。
林宴羽还是和江肆年一同赴宴。
她穿着一袭天水碧云锦裙,愈发衬得人清丽脱俗,引得宾客们纷纷侧目。
“原来林宴羽才是侯府真千金,一段时间不见,她当真是又漂亮了!”
“空有皮囊!再怎么折腾她也比不过林玉荷!”
林宴羽垂眸,对这些话充耳不闻。
她陪着江肆年落座,厅中便响起一道刻薄的女声。
“江大人,你今日怎么带着一个庶女出席?若是让玉荷知道了,恐怕是会伤心的!”
林宴羽动作一顿,却又很快回神。
这样的羞辱她听多了,反正江肆年也不会帮她,争辩反倒显得她可笑。
她坦然落座,引来身侧江肆年困惑的眼神。
从前的林宴羽最听不得这种话,今日是怎么了?被当众**竟然也不辩驳。
江肆年脑中忽地闪过她昨日说过的话——
“江肆年,我现在不爱你了。”
江肆年猛地回神,冷冷看向方才说话之人:“林宴羽是我的正妻,我为何不能带她出席?”
话落,周遭人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