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苍色斗篷的梧景站在门口，脸色虽然苍白，但好歹是活生生的人。

“梧楚。”

梧景望着梧楚，眼眶泛红。

“哥！”

梧楚哭了出来，立刻奔过去紧紧抱住梧景：“对不起，是妹妹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她，他本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根本不会被卷入生死的纷争中。

梧景忍回泪水，轻轻拍了拍梧楚的肩：“别哭，哥从来不曾怪你。”

好一会儿，梧楚才平复心绪放开了他：“哥，你不是……”自戕身亡了吗？

闻言，梧景望向一脸淡漠的陆衍：“是王爷让人救了我。”

听了这话，梧楚一怔，连同看着陆衍的眼神都多了分诧异。

下一刻，她忽然走过去，“咚”的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多谢王爷救我兄一命。”梧楚重重磕了个头。

陆衍眉梢微微一挑：“本王便当你应了。”

梧楚眸色一紧：“我……”

“梧楚。”梧景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劝道，“陆懿并非梧主，你被他利用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被他舍弃，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哥……”梧楚望着他，鼻尖有些酸涩。

她何尝不知道陆懿一直在利用自己，甚至将她当做桐乐眼睛的“器皿”。

但他始终是自己倾心了多年的人啊……

陆衍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他从一旁的桌上拿了块点心慢楚楚地吃着。

好半晌，梧楚才紧攥着拳头道：“王爷，我现在对他下不了手，我只能护您无虞。”

一旁的寻宁一愣，心里不满地嘟囔：保护王爷是我的活儿啊！

陆衍唇线微动：“可，起来退下吧。”

待梧景梧楚离开后，寻宁上前低声问：“王爷真信得过她吗？陆懿可是她旧主。”

“能让梧景以命相护，可见她是个重情之人。”陆衍放下手中的糕点，“另外，若陆懿真对她有心，本王也算是得了个筹码。”

陈王府规矩多，因梧景与梧楚的身份，路过的丫鬟小厮多留意了他们几分。

“哥，太傅知道你在王府吗？”梧楚问道。

梧景点头：“此事除了王府的人与你，就只有我爹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朝内高官都成了陆懿的党羽，恐有朝一日……”

梧景没有再说下去，但梧楚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这些年手上沾的鲜血大多数都是那些不肯屈于陆懿之人。

用杀人如麻形容她都不为过。

想到这儿，梧楚苦笑：“我虽不信什么阴司报应，但死在我手里那些人，怕是也会拖我下十八层地狱。”

梧景叹言：“梧楚，你要梧白人生在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难的是及时醒悟。”

闻言，梧楚心中百感交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哥，你与王爷并无甚交集，他怎会救你啊？”

听了这话，梧景莫名地笑了笑：“此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梧楚一头雾水，梧景看起来一点也不怕陆衍。

往后，梧楚在陈王府住了下来，伤好之后便成了陆衍的暗卫。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身边同为暗卫的寻宁时不时地瞪自己。

她也理解，毕竟自己曾想杀了他主子。

只是她的行动也被限于王府内，好在有梧景，她还不算太烦恼。

转眼到了除夕，于宫外的王侯皇子需入宫赴宴。

陆衍将梧楚叫道跟前儿，让寻宁将一套护卫服递给她。

“本王带你去见你的旧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