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放我走!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哪怕死,也会化作厉鬼,要你们偿命!”
悬崖边的车厢里,江银月声嘶力竭地吼着,可是她唯一能动的也就只有一张嘴。
麻醉剂药效越来越严重,她瘫软的身体靠着驾驶座宛若一滩烂泥。
哪怕如此,她腥红的眼也死死盯着车窗外的男女。
她的新婚丈夫,还有,十年交情的闺蜜夏琳!
“骂吧,尽管骂。”
夏琳靠在男人怀里,笑吟吟地看着面目狰狞的江银月。
“反正你就要死了,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一切......
江家的祖宅,江家的公司,还有她的丈夫么?
江银月恨不得撕烂夏琳的脸,她咬碎后槽牙,朝着两人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这么多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么对我!”
说完,她盯着面目温润的男人,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章柯,我爸那么信任你,我死心塌地嫁给你,新婚之夜,你就这么回报我?”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恨意滔天。
“呀,哥哥,她的样子真恶心。”
夏琳往章柯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柔柔弱弱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别怕,琳琳,就当是疯狗乱咬人。”
章柯轻轻拍着夏琳后背,安抚了一句。
这一幕在江银月看来何其刺眼,她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
“我要......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你啊,没这个机会咯。”
夏琳莞尔,扯着章柯娇嗔。
“哥哥,夜长梦多,制造出小月为情所困,自寻短见的事故,整个江氏集团,可都是我们的了!”
章柯在夏琳的怂恿下,抓起江银月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拉起了手刹。
夜色里,车辆缓速下滑。
江银月慌了,马路的尽头是海......
这对狗男女竟然真的敢!
不,她不要死!
江银月似乎已经预见了明天的新闻头条!
江氏集团董事长千金为情所困,跳海自杀......
而这对狗男女也会假惺惺吊唁,将嫌疑摘得一干二净。
她惶恐地盯着悬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隐约中听到夏琳嚣张的笑声。
“小月啊,既然你去见阎王爷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和哥哥订婚以前,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等这一天,我等得好苦。”
“对了,你爸爸的死,也是哥哥一手造成的,你还不知道吧,老爷子的降压药早就换过了。”
什么?
江银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她一直活在阴谋里......
章柯,夏琳!
她想再耗尽全力泄愤,车身却已经轰的一下,冲下了悬崖!
强烈的失重感后,迎来的是漫天冰凉的海水。
身体不断下沉,江银月回想这一生,方才觉自己错了太多。
她思绪渐渐迷离,恍惚间,却见一人跳进了大海,拼命向着她游过来,嘴型启合,似乎在对她说什么。
是杜巡深!!
那个说非她不娶的男人,那个爱她入骨却不得的男人......
江银月遗憾地闭上眼。
她真蠢,真心爱她的不知道珍惜!
对她百般算计的人,她却死心塌地!
对不起,杜巡深!
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的话,她一定擦亮双眼,绝不会重蹈覆辙......
......
“滴,滴,滴......”
机器的声音时隐时现,江银月睁开眼时,映入眼帘是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她不是死了么?
头疼欲裂,江银月身体的每个关节仿佛都被碾碎过一遍。
她偏了偏头,看到床边的医用仪器,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活着的时候,耳畔响起惊喜的呼声。
“小月,你终于醒啦!”
江银月浑身一僵,紧接着就对上了夏琳弯弯的眼眸。
她笑着,仍是纯良无害的样子。
“你昏迷三天,担心死我了。”
担心?
江银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但夏琳脸皮之厚,她是深有体会!
坏事做绝,杀人灭口,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担心?
想到夏琳和章柯的所作所为,江银月攥紧拳头,恨意涌上心头,死死地瞪着她。
江银月倏然变脸,一副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的感觉,让夏琳不知所措。
她将黑长的发压在耳后,俯下身看着江银月,无比关切的口吻。
“小月,你怎么......啊......”
不等夏琳问完,江银月猛地坐起,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小月,你......你干嘛!疼......小月......”
夏琳企图挣扎,可江银月双手宛如铁钳,不掐死夏琳不罢休。
“十年,十年啊!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想要我的命!”
“当初你连饭都吃不起,是谁接济你的!你弟弟看病的时候,又是谁安排的手术!”
越是深究,江银月越是怒不可遏!
她真心实意地付出,夏琳和章柯这对狗男女,竟把她当猴耍!
“小月,你在说什么......咳咳......”
夏琳无力地扒着江银月的手,因窒息而满脸通红。
往昔的江银月知书达理,高贵优雅,今天这是发什么疯!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一想到夏琳还在装糊涂,江银月火冒三丈,指甲死死掐进夏琳的皮肤里。
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要夏琳死!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小月,你这是做什么?”
来人紧张地推开江银月,一把将夏琳拉到一边,脸上的诧异惊慌不像假的。
江银月倒在病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斜睨着赶来的章柯,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这是打算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要继续演?
章柯扶着夏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旋即摸了摸江银月的额头,然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还好退烧了,不然,我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江银月本来是想躲的,但听到章柯说的话,却愣住了。
“退烧?老爷子?”
她困惑地反问。
“老爷子”是章柯对她父亲的尊称,可是她的父亲,已经被他们害死了啊!
“小月,你是怎么了?”
章柯皱眉,似乎不懂江银月的反问。
“三天前你肺炎住院,夏琳她主动来照顾你。”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江银月瞳孔放大,眼里一瞬间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因为肺炎住院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父亲还健在,她还没和章柯订婚,夏琳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难道说,她不是劫后余生,而是回到了两年前?
想到这种可能性,江银月忙看了下左手,食指上空空如也,没有婚戒。
“小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缓过劲来的夏琳泫然欲泣,可怜巴巴地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她一贯喜欢装受害者......
“没有的事,小月肯定是做噩梦了。”
章柯递给夏琳一杯水,温柔开口。
“怎么样?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江银月看在眼里,嘴角冷冷勾起。
章柯似乎一直都是温润和煦的,所以她才会一直觉得他善良吗?
她可真是瞎了眼!
联想到起两年后她的死,江银月冷然嗤笑。
“这就心疼了?”
章柯吓了一跳,手一抖,杯子摔在脚边四分五裂。
这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