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弱蚊蝇的声音,落在陆拾南耳里却恍若惊雷。
生了病的人也不知力气怎么那么大,箍得陆拾南手掌发疼,可越是疼,越是证明刚刚不是幻听。
陆拾南在床边蹲了下来,哄道:“你说什么?”
可梁时时再怎么也不肯吭声了,只是紧紧的捧着他的手,凑在颊边当做降温冰块。
不一会儿,陆拾南的手就被焐热了,他从善如流的换了另一只手,火炉似的人欣然接受,发出了一声喟叹。
这么物理降温下去也不是办法,陆拾南又哄道:“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听到“医院”两个字,梁时时生理性的厌恶。
她睁开不聚焦的眼睛毫无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接着松开了他的手,翻身拿背对他。
陆拾南忍俊不禁,笑出声。
他从来没见过梁时时这副模样,以前但凡有点感冒发烧,她总是提前遏制,不露出一点怯。
床上的人脸红得像只番茄,神智早已经焚烧殆尽。
她背过身不过两秒,那心口不一的指尖又悄摸的探了过来。
像条懂得归家的蜗牛,缓慢的挪腾着钻进了他的掌心。
“好热,你抱抱我。”梁时时哼唧着,“太热了。”
边说着热,却又要人抱,还要别人主动。
当真是个表里不一,死要面子的小熊猫,得小心供着。
陆拾南有求必应,登时脱了鞋子上了床。
从后面将人圈在怀里,抖开了被子把两人都裹了进去。
梁时时缩在他的颈窝,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锁骨,陆拾南也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贺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陆拾南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道:“如你所见。”
贺冉放下轮椅,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退烧药。
他冷哼:“趁虚而入。”
“你以为她想要留你,她只不过是看见谁就留谁罢了。”
陆拾南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他不露声色:“她经常生病?”
贺冉熟练的挤出几粒药丸,径直跪在了梁时时的身侧。
那双好看的瑞凤眼直直的盯着他,道:“嗯,每次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我。”
说着,他便想要给人喂药,梁时时下意识的后缩躲过。
下一秒,贺冉手里一空,水杯和药丸皆落入了陆拾南的手里。
不等他夺回,就见男人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含着一口水直接渡给了梁时时。
贺冉瞳孔放大,看着陆拾南用指腹拭去梁时时嘴边的水渍。
他咬着牙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卑鄙**!”
对于他的震怒,陆拾南毫不在意,只是微微皱眉:“你压到她了。”
贺冉闻言立即扯开了一步,和紧贴的二人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陆拾南声音淡然,“我可以是她的后盾,但你会是她前进的阻碍。”
少年脸色煞白,胸腔不甘愿的剧烈起伏着。
这时,梁时时嘤吟了一声。
服药之后的困意让她安分了许多,鼻尖下是熟悉的木质香,让她难得多了分安逸。
贺冉看着梁时时惬意的神情,气息凌乱。
少年狼狈的爬下床,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陆拾南承认自己双标了,由他亲口赶走情敌的**原来真的很舒畅。
痛快之后,陆拾南作为打工人照旧还是需要下楼上工。
他将梁时时稳妥的放好,出门关门,门还未合上,就见床上的人坐了起来。
陆拾南怔在原地,傻愣的就着门缝,看着梁时时一件接着一件的脱下了身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