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尔的眼珠转了个圈,极力地想找出一些解决方法来,“要不…你派人做了他?找晚上下手,也没人知道。”
陆清昶苦笑了一下:“你这脑子,还没我家里那姑娘灵光。日本正在东北占上风,他们的少将,是我说杀就杀的?何况死了一个少将还有很多少将,还有中将上将,日本是小,但也不是只有一个令川。”
阿古尔不说话了,在他的认知里陆清昶这样兵马强壮的新派势力类似于一个地方的新晋土皇帝;如果是陆清昶都奈何不了的人,他不知道还能怎样。
命运与时代交织的车轮滚滚而来,让这位尚未完全长大的小王爷茫茫然地不知所措。
陆清昶安慰似的转移了话题:“别多想了。入冬了,你就在我这住着准备过年吧。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刚才洗脸的时候弄湿了。”
“带了多少厚衣服来?没带的话先去我那衣柜里找一件,回头下午叫个裁缝来家里看看做几身。”
阿古尔盯着陆清昶的一只手,想自己和他其实也不过是酒肉场上认识的狐朋狗友,可玩闹得久了,竟也有了真感情。
额吉阿布走的早,虽然陆清昶比他大不了几岁,可有些时候———比如现在,他看陆清昶和自己的长辈类似,陆清昶像额吉似的,问自己有没有厚衣服穿。
当然,阿古尔很快意识到陆兄是不能充当额吉的,回过神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意意思思的笑了一下,“你这的裁缝做不出什么花来,也只能是将就着穿,做衣服还是得天津的洋裁缝。”
陆清昶不置可否地一挑眉:“下楼吃饭。”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陆家当真登门了一位裁缝师傅。
师傅带着两个小徒弟,小徒弟背着一大卷衣料,另外拿着一卷卷尺,是要给小王爷量身。
唐瑞雪斜斜地倚着楼梯看小裁缝在阿古尔身上比比划划,看了一会后她把目光望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清昶,“那样的皮毛,我也要。要浅色的,做一件皮草。”
陆清昶一笑:“败家,那皮毛可不便宜。”
“啧,可真是够扣的,一块皮毛能值几个子儿?哎,你想要什么,自个儿挑,王爷我出钱!”
唐瑞雪对着阿古尔那方一矮身,行了个并不标准的旧式女子礼:“那就多谢王爷了,王爷爽朗痛快,不像某人。”
阿古尔嘻嘻哈哈地笑:“陆清昶听见没,说你呢。日后你这位小家奴要是擅自跟着我跑到奈曼旗,你可别对我挑理。”
今天天气好,窗户开着,下午的阳光折射进来,暖烘烘的洒在陆清昶肩上。他站在阳光下不说话只是微笑,因为觉得这样也很好。难得的平静时光,小王爷是个没正行的傻东西,但也是他说什么听什么的好弟弟;那个姑娘嘴刁不让人,可听她随意说说话,哪怕是和他拌嘴呢,就足够让他感到舒心。
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转眼间新年到了。
这段日子里一切都是平静安稳的tຊ,阿古尔一直没有离开陆家,这期间最大的变故也不过是唐瑞雪搬到了前院小楼里的一间卧房。天冷,后院的小屋没有接暖气管,实在有些像冰窖。
从大年初一开始,陆家就是门庭若市,上门给陆军长拜年的人太多了,喜庆的同时也闹人。
初八这天,一早登门的客人却不是来问陆军长新年好的,是来拜访阿古尔小王爷的。